他最害怕的内部崩裂,竟然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猛烈!他连忙扶住身旁歪斜的柱子,稳住身形,目光急速闪烁,大脑疯狂运转,思考着如何化解这场塌天大祸。
马腾那一声蕴含怒气的暴喝,如同冷水泼入滚油,让激战正酣的马超和阎行都是动作一滞。
马超虽然杀红了眼,但父亲多年积威犹在,而且他内心深处,也并非完全无视大局。听到马腾的怒吼,他攻势不由得一顿,赤红的眼睛狠狠瞪了阎行一眼,手中虎头湛金枪虚晃一招,逼得阎行下意识格挡后,便借力向后跃开一大步,拉开了与阎行之间的距离。
但他并未收枪,枪尖依旧斜指地面,保持着随时可以暴起发难的姿势,胸膛因愤怒和激战而剧烈起伏,充满血丝的眼睛如同饿狼般,死死锁定在韩遂和阎行身上,牙关紧咬,从喉咙深处发出压抑的低吼,显然怒气未平。
阎行见马超后撤,也并未追击。他同样对马腾心存忌惮,而且首要任务是保护韩遂。他重重哼了一声,将浑铁长矛顿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高大的身躯如同山岳般牢牢挡在韩遂座椅之前,一双虎目同样喷火般怒视着马超,眼神中充满了戒备、愤怒以及“果然如此”的冷笑,仿佛在说:“看,你们马家的人来了,还想怎么样?”
一时间,厅内的气氛从疯狂的厮杀,转变为一种更加压抑、更加危险的僵持。马腾、马云禄、成公英的闯入,仿佛在三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之间,立起了几道脆弱的屏障,火势虽暂缓,但燃料仍在,随时可能爆发出更猛烈的燃烧。
马腾强压下心中的惊怒,大步向前,走到马超和阎行之间,先是狠狠瞪了马超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待会儿再跟你算账”的严厉意味,然后才转向被亲兵层层护卫的韩遂。他的目光落在韩遂肩头那明显的伤口和染血的袍服上,瞳孔微缩,沉声开口,声音因为极力压制怒火而显得有些沙哑:
“文约兄!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伸手指了指一片狼藉的四周,以及明显经历过恶斗的马超和阎行,“为何孟起会与你部下阎行将军在此动起手来?你还受了伤?眼下大敌当前,我等正当同心协力,共度时艰,何以自家人先起了如此冲突?!”
马腾的语气中带着七分惊怒,三分不解,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他是真的又惊又怒,惊的是儿子如此鲁莽,怒的是韩遂这边竟然也毫不退让,导致冲突升级到几乎无法挽回的地步。他迫切地需要知道缘由,希望能尽快平息事态。
然而,此刻的韩遂,惊魂甫定,肩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更重要的是,马超那毫不留情、直取性命的一枪,以及之前听到的那些“马腾与简宇勾结”的谣言,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他怎么看马腾这番“表演”,都觉得虚伪透顶!
听到马腾的质问,韩遂缓缓抬起头。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因为惊惧和失血而有些涣散的眼睛,此刻却重新凝聚起冰冷、怨毒的光芒。他没有立刻回答马腾的话,而是先用手捂住肩膀的伤口,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充满讽刺和不信的弧度。
“呵……呵呵……”韩遂发出几声低沉而沙哑的冷笑,这笑声在寂静的厅堂中显得格外刺耳。他目光如刀,直直射向马腾,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地说道:
“寿成兄……你,问我怎么回事?”
他抬起未受伤的右臂,颤抖着指向虽然停手但依旧杀气腾腾的马超,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悲愤和后怕:
“就在方才!我在此处思索军务,你这好侄儿!马孟起!如同疯虎一般,破门而入!不分青红皂白,挺枪便刺!口口声声要取我性命!若非我命大,侥幸躲过要害,此刻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首,横陈在这厅堂之上了!”
韩遂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充满了恨意,他死死盯着马腾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心虚或伪善:
“至于为何动手?寿成兄,你何必明知故问?!你的好儿子要杀我,你却来问我缘由?我倒要问问你,对于此事,你马寿成,今日必须给我韩文约,给这满厅的将士,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
这番话,韩遂说得斩钉截铁,将所有的责任和矛头,都直指马超,更是隐含逼问地将“主谋”的嫌疑,抛回给了马腾!厅内的气氛,因他这番冰冷的指控,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