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理会暴怒的庞德,甚至没有再看一眼梁兴的尸体,而是缓缓抬起了头,望向了灰蒙蒙的天空。
随即,一阵笑声响起。
起初只是低沉的轻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但很快,这笑声便转为酣畅淋漓、穿云裂石般的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如同滚滚雷霆,在渭水河畔震荡传播,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西凉兵卒的耳中,也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马腾、韩遂以及所有西凉将领的脸上!
笑声戛然而止。
简宇低下头,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柄无形的利剑,缓缓扫过西凉军鸦雀无声的阵列,最终定格在那两面显眼的帅旗之上。他嘴角勾起一抹极致轻蔑的弧度,声音清朗,却带着一种足以冻彻骨髓的寒意,清晰地传遍四方:
“西凉铁骑?雄踞边陲?呵——!” 他嗤笑一声,语气中的不屑浓得化不开,“真是好大的名头!只可惜,今日一见,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虚有其表!”
他抬手指了指身后散落的尸体,又指向方才八健将出战的方向,声音陡然提高,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西凉军本就脆弱的心防上:
“这,就是尔等倚仗的所谓‘八健将’?韩文约(韩遂)麾下的翘楚?马寿成(马腾)联军的中坚?”
“土鸡瓦狗,不堪一击!某家还未活动开筋骨,便已尽数成了枪下亡魂,箭下之鬼!如此脓包废物,也配称‘健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的话语刻薄如刀,毫不留情地将西凉军最后一块遮羞布撕得粉碎!西凉军阵中,开始出现细微的骚动,不少士卒面红耳赤,低下头颅,羞愤难当。一些低级将领也是怒目圆睁,却又无力反驳,因为事实就血淋淋地摆在眼前!
简宇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和嘲讽:
“马寿成!韩文约!尔等若是麾下尽是这等货色,依某家之见,这联军还是趁早散了为好!要么,现在就下马受降,某或可看在尔等昔日镇守边陲的微末之功上,饶尔等不死;要么,就赶紧夹着尾巴,滚回你们的西凉荒漠去,或许还能苟延残喘几日!”
他顿了顿,玄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身影在尸山血海之间,显得愈发挺拔孤傲,语气中的讥讽达到顶点:
“似这等丢人现眼、颜面扫地的局面,若换做是某,早就无地自容,拔剑自刎以谢天下了!岂还有脸面立于这帅旗之下,徒惹天下英雄耻笑?!”
这番话,字字诛心,句句打脸!将西凉军的尊严、马腾韩遂的威望,毫不客气地踩在脚下,反复碾磨!
“丞相威武!丞相神威盖世!”
在西凉军被骂得鸦雀无声、士气基本崩溃之际,对岸的汉军阵营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十数万汉军将士早已看得热血沸腾,激动难抑!他们高举手中的兵刃,用尽全身力气,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如同惊涛拍岸,震撼云霄!
“威武!”
“神威盖世!”
“丞相万岁!”
渭水之畔,阳光似乎都偏袒着胜利者,将金色的光辉更多地洒在简宇和他身后欢呼的汉军身上,而西凉军阵营,则笼罩在一片压抑、羞愤和绝望的阴影之中。简宇仅凭一人一骑,一番言语,便已在精神上,将十万西凉联军,彻底击垮!
简宇那充满轻蔑的狂笑和诛心之言,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西凉联军每一个士卒和将领的心上,将他们最后一丝尊严灼烧得千疮百孔。对岸汉军山呼海啸般的“丞相威武”之声,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和残酷的嘲讽,让这片渭水之畔的战场,变成了西凉军公开受刑的耻辱柱。
帅旗下的马腾,脸色已经从铁青变成了惨白,身躯微微摇晃,若非强撑着,几乎要从马背上栽倒。韩遂则死死咬着牙关,口腔里弥漫开一股血腥味,那是他自己将嘴唇咬破所致,阴鸷的目光深处,除了怨毒,更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对这玄袍青年实力与手段的恐惧。
而阵前,承受压力最大的,莫过于庞德,庞令明!
他离简宇最近,那诛心之言字字清晰入耳,汉军的欢呼声如同针扎般刺耳。他眼睁睁看着八健将接连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