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双手,十指纤纤,白皙如玉,开始结出一个又一个繁复而古老的手印。
她的动作舒缓而优美,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在空气中描绘着无形的符文。随着她的手势,书房内的光线似乎微微黯淡了一些,炭火盆中的火焰也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压制,跳动得不再那么活跃。
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而又蕴含着奇异生机的气息,开始以张宁为中心弥漫开来。这并不是武道高手的内力威压,而是一种更加玄奥、直指灵魂本源的力量波动。书架上的竹简帛书无风自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刘豹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流缠绕上了自己,如同无形的触手,试图探入他的体内,触及他灵魂最深处。他本能地想要运起内力抵抗,但一想到后果,又强行将这冲动压下,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任由那冰冷的气息渗透四肢百骸,深入骨髓,最终,向着他的眉心祖窍汇聚。
张宁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施展此术对她而言也消耗极大。她口中开始吟诵起低沉而晦涩的音节,那声音不似人间语言,空灵、古老,带着一种撼动人心的力量。
随着吟诵声,她结印的双手之间,渐渐有一点微弱、却无比纯粹的光芒开始凝聚。那光芒初时如豆,摇曳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但很快便稳定下来,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吸引力,仿佛那就是生命最本源的形态。
刘豹感到眉心处传来一阵剧烈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刺痛,仿佛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正在被强行剥离出去。这种痛苦远胜于肉体的伤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瞬间变得灰败,眼神也开始涣散。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灵魂即将溃散的时候,那刺痛感骤然消失。
张宁手中的那点光芒已经变得清晰稳定,约有米粒大小,呈现出一种极其微弱的、半透明的乳白色,内部仿佛有氤氲之气流转。这就是从刘豹灵魂本源中剥离出的那一丝“魂源”!它看似微弱,却与刘豹的本体有着最直接、最根本的联系。
张宁小心翼翼地用双手虚托着那点魂源之光,走到简宇面前,躬身呈上:“禀报丞相,魂源已取。”
简宇伸出手,他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他并未直接触碰那光点,而是凌空虚引,那点乳白色的魂源之光便如同受到召唤一般,轻盈地飞起,缓缓落入他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巴掌大小、色泽温润的羊脂玉瓶之中。
玉瓶瓶身上刻满了细密的、与张宁所结手印类似的符文,在魂源落入的瞬间,那些符文微微一亮,随即隐没。简宇迅速用一块同样质地的玉塞将瓶口紧紧封住。
就在玉塞封紧的刹那,刘豹浑身一颤,仿佛失去了某种最重要的支撑,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眼神空洞,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与深入骨髓的疲惫。
他感觉自己的一部分,最重要的一部分,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和被掌控感,牢牢地攫住了他。
简宇将那只小小的玉瓶握在手中,玉瓶触手温凉。他低头看了看瓶中那点微弱却关系重大的光芒,然后抬起眼,目光落在瘫坐在地、失魂落魄的刘豹身上。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在这寂静的书房里,却如同惊雷一般,一字一句,清晰地敲打在刘豹的心上,也敲打在被秘术力量影响的空气之中:
“刘豹,你且看清楚了。”
简宇将玉瓶微微举起,让刘豹能看清其轮廓。
“此瓶中,所盛便是你的一丝灵魂本源。从此刻起,你的生死,你的一切,皆在本相一念之间。”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刘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玄色锦袍的阴影,将刘豹完全笼罩。
“你忠心办事,此物便是护身符,可保你心神凝定,不受外邪侵扰。”
“但——”简宇的语气骤然转冷,如同数九寒天的冰风,带着森然的杀意,“你若敢有丝毫背叛之心,无论天涯海角,本相只需意念一动,便可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勿谓本相言之不预也。”
最后一句,如同最终的审判,彻底击溃了刘豹心中最后一点侥幸和幻想。他瘫坐在地上,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