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你!不是为了劝降,是为了我们都能在一起啊!”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更深层、更触动心扉的话语:
“我知道……我知道我当初的选择伤透了你的心……我不求你立刻原谅我……但是宁儿,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好不好?给……给黄天的未来一个机会!”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比的恳切和一丝卑微的祈求:
“不要再让仇恨和误解把我们分开了……姐姐……姐姐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这世上,你是我最亲的人啊……我们回家……好不好?”
那句“回家”,她说得极轻,却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张宁心上。
夜色如墨,月华清冷,火把的光芒在张宁剧烈颤抖的瞳孔中跳跃不定,仿佛她内心摇摇欲坠的信念。风似乎也在这一刻屏息,周遭的一切声响——远处伤兵的呻吟、战马的响鼻、甲叶的摩擦——都变得模糊不清。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紧紧包裹着相拥的姐妹二人。
简雪感受到怀中张宁身体的僵硬,以及那虽然动摇却仍未完全消散的抗拒。她知道,仅仅依靠旧日情谊的呼唤,或许能软化妹妹的心,但不足以撼动那由仇恨和执念筑成的、与整个世界为敌的壁垒。她必须用更沉重、更残酷的现实,去敲打张宁的灵魂。
她更用力地抱紧张宁,那力道之大,几乎要让彼此骨骼生疼,仿佛要通过身体的接触,将自己的决绝与痛楚直接传递过去。她稍稍松开一点禁锢,不是为了放开,而是为了能直视张宁那双躲闪的、仍残留着倔强的凤眸。
简雪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说出接下来的话,对她而言也是一种巨大的痛苦和煎熬。她的泪水并未停止,反而流得更凶,但这一次,泪水不再是软弱的表现,而是化作了沉痛的勇气。她捧住张宁的脸颊,指尖冰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迫使张宁不得不面对她。
“宁儿!你看看!你看看这周围!” 简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颤音,她猛地抬起一只手,指向四周焦黑的土地、散落的兵刃、以及远处影影绰绰的伤兵营帐,“看看这片土地!看看那些倒下的将士!他们是谁的儿子?又是谁的丈夫和父亲?!”
她的声音如同泣血,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无尽的悲悯与谴责,这谴责并非针对张宁个人,而是针对这场战争本身。
“就因为你的一意孤行,就为了……为了从我兄长身边把我‘夺回去’这个理由!” 她毫不避讳地指出了那个残酷而自私的动机,声音因激动而愈发尖锐,“原本在青州、兖州、豫州刚刚能喘一口气、勉强在废墟上重建家园的百姓们!他们做错了什么?要再次被卷入这战火之中?!”
简雪的胸膛剧烈起伏,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积蓄最后的力量,掷出那最沉重的一击。她的目光如炬,紧紧锁住张宁开始涣散的眼眸,声音却忽然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哀伤,一字一句,清晰地叩问:
“这尸横遍野、这血流成河……这无数家庭破碎,无数生灵涂炭的景象……”
“——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吗?!”
“这难道就是天公将军,当年在对着百万饥民许下‘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誓言时,所期盼看到的未来吗?!”
最后的质问,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却如同丧钟,在这死寂的战场上轰然回荡。
“天公将军”四个字,如同最终的法咒,彻底击溃了张宁的心理防线!
父亲……
张宁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张角那慈祥却带着悲天悯人神情的面容。父亲一生所求,乃是“致太平”,是让天下百姓能安居乐业,不再受饥寒战乱之苦!黄巾军的初衷,是打破这令人窒息的世道,为苍生寻一条活路!
可自己……做了什么?为了一个“夺回姐姐”的私念,她掀起了新的战火,将原本可能已经趋于平静的土地再次拖入深渊!那些死去的士兵,谁人无父无母?那些破碎的家庭,何其无辜?!自己竟拿着万千性命做赌注,去进行一场如此自私、如此疯狂的豪赌!这哪里是继承父亲的遗志?这分明是对父亲理想最彻底的背叛!是比失败更可耻的堕落!
张宁的身体猛地一晃,脸色在火光下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