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言善辩之士,入襄阳城与刘表面谈,用黄祖换回主公尸首,令主公得以归葬故土,方是当务之急!”
程普话音刚落,军吏桓阶应声出列。他年约三旬,面容儒雅,眼神沉稳,拱手道:“少将军,程公所言极是。阶与刘表有旧,愿冒死入城为使,陈说利害,力求换回主公尸首!”
孙策看着桓阶,此刻他已无暇权衡其他,只要能迎回父亲尸身,任何方法都值得一试。他用力点头,声音沙哑:“有劳桓先生!务必……务必迎回我父!”他眼中满是恳求与期望。
桓阶深深一揖:“阶必竭尽全力,不负所托!”随即,他整理衣冠,带着几名随从,乘一小舟,渡江前往襄阳城。
襄阳州牧府内,气氛却与汉水岸边的悲怆截然不同。刘表端坐主位,虽面带倦容,但眉宇间难掩得意与轻松。蒯良、蒯越、文聘、蔡瑁等文武分列左右。
桓阶被引入,恭敬施礼,不卑不亢地说明来意:“景升公明鉴,今孙将军不幸殒命,两军士卒死伤枕藉,实乃苍生之劫。今我营中擒得黄祖将军,愿以此交换孙将军尸首,令其归葬故里,两家罢兵休战,以免再生灵涂炭。望景升公念在旧谊,予以成全。”
刘表抚须沉吟,故作悲悯状:“文台兄英雄一世,落得如此下场,实令人扼腕。其尸身,吾已命人用上好棺木盛殓。罢兵息战,亦是吾之所愿。如此,便依汝言,速将黄祖送回,吾即遣人送还文台灵柩,两家各自罢兵,永结盟好。”
桓阶闻言,心中稍定,正要拜谢。
突然,阶下蒯良闪身而出,厉声道:“不可!主公,此议万万不可!”
刘表故作惊讶:“子柔有何高见?”
蒯良目光锐利,扫过桓阶,对刘表拱手道:“主公!孙坚虽死,其子孙策年少有为,程普、韩当、黄盖皆百战之将!今其新败,正处虚弱,犹如困龙浅滩,猛虎失爪!此乃天赐良机,一举歼灭江东余孽,永绝后患之时!若还其尸,罢其兵,纵虎归山,待其休养生息,重整旗鼓,他日必成我心腹大患!岂能因一黄祖而误此千秋基业?请主公三思!”
桓阶心中大惊,急看向刘表。
刘表面露为难之色,叹息道:“子柔之言,虽是为荆州长远计……然,黄祖乃是吾心腹之交,岂能见死不救也?若行此不义之事,天下人将如何看我刘景升?吾意已决,勿复多言!”他摆手制止了还想劝说的蒯良,对桓阶道:“桓先生请回,告知孙伯符,依约而行。”
蒯良愤然拂袖,不再言语。这番对话,看似刘表重情义、蒯良重功利,实则是二人早已商量好的一出双簧,意在麻痹孙策,让其相信刘表真的会遵守约定罢兵。
桓阶虽觉蒯良之言刺耳,但见刘表坚持换人,便也放下心来,拜谢离去。他哪里知道,他转身离开后,刘表与蒯良对视一眼,眼中闪过的是计谋得逞的冷笑。
翌日,汉水岸边,约定地点。气氛凝重得如同凝固一般。
孙策全军缟素,一片素白。孙策本人身着重孝,跪在江边,眼睛红肿,死死盯着对岸。程普、韩当、黄盖等将领按剑而立,面色沉痛而警惕。军士们押着被缚的黄祖,立于阵前。
对岸,襄阳城门开启,一队人马护送着一具厚重的棺椁,缓缓行来。为首一员将领,正是文聘。双方在江边相隔百步对峙。
文聘高声道:“孙少将军,黄祖在此,可先行放回!我主信守承诺,即刻奉还孙破虏灵柩!”
孙策示意放人。军士解开黄祖束缚,黄祖如蒙大赦,踉跄着跑向对岸。文聘见黄祖安全过河,一挥手,几名军士将棺椁抬到江边空地,然后迅速后退。
孙策见状,再也按捺不住,带着程普、韩当等数十骑,飞奔至棺椁前。孙策扑到棺前,抚摸着冰冷的棺木,放声痛哭:“父亲!不孝儿接您回家了!”程普等人亦跪地痛哭,悲伤的气氛弥漫江岸。
然而,就在江东军全军沉浸在迎回主帅尸骨的巨大悲痛与稍稍放松之际——
异变陡生!
“咚!咚!咚!”襄阳城头,突然战鼓雷动!声音急促而猛烈,如同催命符咒!
紧接着,襄阳城门大开!文聘率领的原本护送灵柩的部队,突然转身,刀剑出鞘,杀气腾腾地反扑回来!与此同时,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