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纹丝未动,反带“被误解”的“无奈”:“呵呵!董兄多虑!我岳不群言出必行!董兄自然是自由的!”
“自由?”董飞如闻天大笑话,讥讽溢于言表,猛指山下,“出不了华山半步!这叫自由?与囚徒何异!”声调陡高。
“董兄稍安!”岳不群笑容不变,循循善诱,“只要董兄换上华长老服饰,腰佩华山长剑,并于弟子名册客卿长老栏留下尊名……”
他姿态“请便”,“那么,董兄想去何处便去何处!华山上下无人敢阻!岳某,绝无二话!”
目光灼灼:这不够“自由”?
“哼!”董飞重哼,充满憋屈、愤怒与无可奈何妥协。
猛转身背对岳不群,胸膛剧烈起伏。
凉亭外,乌云蔽日,阴影沉重笼罩董飞。
岳不群看着那倔强孤寂背影,笑容敛去,眼底掠过复杂情绪。
他微仰头,望向灰蒙天空,似自语又似低语,声音苍凉沉重:“比起身不由己的我……董兄,你日后……确是自由的。”
轻飘飘一句,如重锤砸心!
董飞背对的身体僵硬微颤。
攥紧拳头颤抖。
他猛回头欲言。
控诉?嘲讽?一丝理解?
最终,言语堵喉,化作死寂沉默。
是了!
他是华山掌门!
为华山,他得不择手段,掌控一切风险助力!
这份责任,这份枷锁……
董飞看着岳不群瞬间萧索侧影,滔天怒火奇异地平息几分,唯余冰冷悲哀。
他理解这处境不得已……
可理解非原谅!
被胁迫、威胁、当工具筹码的屈辱如毒藤缠心,永不消散。
若无掌门身份,无此胁迫,或能成推心置腹之友?
可惜,世间无如果。
自岳不群攥住他手腕以死相逼起,无形深渊已横亘二人之间。
信任崩塌,情谊蒙污。
纵同在华山,怕也只能……形同陌路。
“董兄!”身后传来岳不群声音。
董飞脚步顿住,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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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不群声音涩然:“你暂住那幽静小院,日后……便是你在华山居室。院中老梅,想必董兄也喜。”
董飞沉默伫立,山风卷动靛蓝衣角。
良久,他才以近乎梦呓、充满无尽失落自嘲语调,轻吐数字,声低几被风吹散:“……我董飞……果然……没有朋友。”
话音落,他决绝没入山道旁松林阴影,消失不见。
岳不群静立原地,久久未动。
酸楚与沉重失落如冰冷潮水将他淹没。
所有伪装卸下,只剩疲惫与茫然。
“唉…………!”一声凝聚千钧重担的悠长叹息,在寂寥山亭回荡不散。
他仰首望撕裂乌云露出的惨淡天光,嘴唇无声翕动,终化为沉痛呢喃:“抱歉了……董兄。我是……华山掌门。”
一句道尽无奈决绝。
他亲手斩断可能真挚的情谊,亦为自己戴上更沉重枷锁。
为华山,他或许……永失为友之格。
“嗒、嗒、嗒……”轻盈急促脚步声踏碎山亭寂静,打断岳不群沉郁思绪。
他不回头亦知来人。
敛起沉重,转身努力挂起温和笑意。
宁中则身影现于山道拐角。
她身着鹅黄女装,脸色犹带产后苍白。
略显笨拙抱着锦缎襁褓包裹的小小人儿,动作小心翼翼。
她快步走来,眼中盛满毫不掩饰的担忧,目光细细逡巡岳不群脸庞。
“师兄……”她走到近前,看着他眉间未散阴霾,轻声唤道。
襁褓中,乌溜溜大眼好奇转动,正是岳灵珊。
看着妻子纯净关切目光,岳不群心中失落仿佛注入暖流。
他伸手,欲抚女儿娇嫩小脸。
“哇——!”指尖即将触襁褓边缘刹那,一声嘹亮惊恐的啼哭如利哨爆发!
小灵珊受极大惊吓,小身子在母怀剧烈扭动,脸蛋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