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冰雕般的脸:“董兄,这……怕是你行走江湖以来,头一回说出这种热血沸腾的话吧?”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自己听着,难道不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羞耻?”
董飞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在岳不群这毫不留情的调侃下,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握着剑柄的手指似乎紧了紧,呼吸声在哗哗的雨声中明显变得粗重了一些。
那冷硬的线条似乎想要维持,但一丝极其罕见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红晕,还是顽固地爬上了他古铜色的耳根。
他猛地扭过头,避开岳不群带着笑意的目光,声音里罕见地带上了一丝被戳破心事的羞恼,几乎是低吼出来:“少废话!强敌当前,还不凝神迎敌!!”
“呵呵!”岳不群朗声一笑,笑声在暴雨中竟也显得清越了几分。
他不再看董飞,目光重新投向那群沉默却散发着致命威胁的黑衣杀手,眼中笑意敛去,只剩下冰封般的杀意:“我自然会对付他们的!”
虽然嘴上依旧在调侃,但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却在岳不群冰冷的心湖深处悄然荡开。
在这个尔虞我诈、步步杀机的江湖,在这个暴雨如注、强敌环伺的绝境,能有一个这样面冷心热、在生死关头毫不犹豫以命相托的“笨蛋”站在身后……这种感觉,意外地不错。
岳不群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空气灌入肺腑,却奇异地让他沸腾的血液和翻腾的怒火彻底沉淀下来。
方才那惊险万分的刺杀陷阱,如同冷水浇头,彻底惊醒了他。
他收敛了所有杂念,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专注和锐利,如同打磨至最锋利的剑锋,紧紧锁定了前方那片沉默的黑色浪潮。
紫霞真气在经脉中奔腾流转,在体表形成一层若有若无的淡紫色光晕,将落下的雨水都微微排开。
他缓缓抬起长剑,剑尖遥指敌群,一股沛然莫御的凌厉气势,开始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弥漫开来。
他承认,自己先前还是小觑了这些杀手。
他们或许单打独斗并非绝顶高手,但那份视死如归的狠戾,那种如同精密机械般冷酷无情的配合,以及淬毒兵刃带来的巨大威胁,足以让任何一流高手阴沟翻船。
轻视他们,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而另一边的董飞,也并未闲着。
他深知这群杀手狡诈如狐,手段层出不穷。
方才那具“尸体”的暴起偷袭就是最危险的警示。
他目光如电,扫过山坪上横七竖八倒伏的躯体——无论是匪寇还是先前被暗器误伤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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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着剑,开始执行一项冷酷却绝对必要的任务——补刀!
他脚步沉稳,每一次落足都踏在泥泞的血水之中,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他走到每一具看似毫无生气的尸体旁,无论身份,无论穿着,都毫不犹豫地俯身,手中快剑精准而迅捷地刺下!
目标只有一个——后颈脊椎!
剑尖刺入,轻轻一搅,确保彻底断绝生机。
“嗤…嗤…”细微的利刃入肉声,在哗哗的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冷的死亡韵律。
就在董飞的剑即将刺向一具面朝下趴伏在泥水中的“匪寇”尸体时,异变再生!
那具“尸体”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从地上弹跳起来!
他脸上糊满了泥浆和血污,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双眼睛因为极度的恐惧而瞪得溜圆。
他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那柄索命的快剑,只是爆发出全身最后的力量,手脚并用地朝着山上更黑暗的树丛方向亡命奔逃!
动作仓惶狼狈到了极点。
“哼。”董飞鼻腔里发出一声冰冷的轻哼,如同捕猎的鹰隼锁定了惊慌的兔子。
他身形不动,脚下却仿佛装了机括,整个人瞬间由极静转为极动!
身影在暴雨中拉出一道模糊的残影,仅仅两步,便已跨越了数丈的距离,追至那逃窜之人的身后!
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多余的言语。
董飞手臂前探,快剑化作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