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弥漫了比赛场地。紧接着,一根墨绿色的笛子射穿童不羁的脚踝后又消失在烟雾中,和它的主人一样神出鬼没。烟雾越来越浓,众人看不见两人的身影,只能听见刀剑的碰撞声和童不羁的叫骂声不绝于耳,想来打斗很激烈。
“童不羁,我慕语迟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直脾气,今日就拿你立个规矩。谢家二公子谢轻晗虽身为君王,却不修仙不问道,既没有仙的灵心慧眼,也没有神的未卜先知,武功尚还不及他的侍卫,实在无力对抗魑魅魍魉的伤害。如今他成了我的夫君,我这个做妻子的便有责任护他周全。不管你是人还是仙,是妖还是魔,无故伤他者,死!”慕语迟的声音清越冷彻,掷地有声,宛若天神在下达诛魔的命令,是那么的不容违抗和亵渎。
童不羁的刀尖朝前,长剑横举,呈防御的姿势站立。他已找遍了周围能藏身的地方,实在想不明白慕语迟能躲到哪里去。“十三,出来!你出来!”
“我不就在你面前么?”伴随着一声轻笑,烟雾散去,慕语迟现身人前。她还是站在那处浮图雕花的栏杆上,连踮脚的姿势都保持着原样。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已化作一阵风穿过了童不羁的身体。只听得噗噗两声闷响,童不羁就成了一个心脏还在跳动尚未完全死透的活死人。慕语迟冷冷地俯视着他,像在看一个已毫无价值的玩物,桀骜的笑容在她嘴角凝出一道死亡的暗影:“记住,下一次要称呼我——十三公子!”
童不羁被削去了天灵盖,披头散发,满脸是血。他一手捂着被切断的脖子一手堵着胸口的血洞,望着方清歌艰难地吐出几个清晰无比的字:“仙后,救……救我!救……蒋以菀!”
方清歌正看得来劲,忽然被人摆了一道,又气又怒:“本宫又没有害你和蒋以菀,休想拉本宫下水!”
童不羁的手指在地上抓出一道道血痕,面部因愤怒而变得狰狞:“你……卑鄙无耻!说好的!说……好……的!”一口血哽在喉头,他双脚乱蹬,挣扎片刻后绝望地死去。
众人没再将目光聚集在方清歌身上,也不再期待她给出合理的解释,只在心里猜测她与童不羁的关系以及她在刺杀谢轻晗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
白婉姝叹道:“童不羁傲睨万物,毕生所学皆绝学,最后却死在最简单的障眼法下,简直没有比这个更讽刺的事了。”
“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难免遭报应。”慕语迟挑起童不羁连皮带肉还冒着热气的头骨,面无表情地将其化作飞灰,抬腿将尸体踢到方清歌面前:“我夫君的仇已报,之后的事就交由仙后处理。”她忍住腹中不适,盘算着如何快点离开琅寰山。这几日她时常腹痛,时间越来越长,痛感也越来越明显。这孩子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她默叹一声,心上的疼痛比腹部的疼痛更让她难以承受。
方清歌按捺下心头怒火,命人将童不羁抬去化尸房。
曲玲珑忙不迭地送上一块洁白的丝帕:“姐姐,赶紧擦擦手!千万别沾了那家伙的晦气!”
慕语迟看看干干净净,不沾一点血腥的手,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有不解之事。曲玲珑正要询问,冷不防慕语迟捏着他的脸一顿揉搓,边搓边笑:“那得用你的脸给我擦才能去晦气。”
任她揉来搓去,曲玲珑一点也不生气,还很享受的样子。
慕语迟缩回手,悻悻地撇撇嘴道:“不反抗,没意思。”
范氏兄弟赶紧抢上前,叽里呱啦说个不停。范童神神秘秘地将一个锦囊塞进乾坤袋,小声道:“这是咱娘特意遣咱俩送来的,你回霓凰城再看。娘说,我这妹夫虽算不上顶顶称心的如意郎君,到底还算是个有担当的。往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