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沈文琅刚从训练场回到指挥部,还没来得及解下配枪,赵峰就捧着一份来自北平的急电快步走了进来,脸色凝重:少帅!北平急电,高氏家族被人诬陷通敌!
什么?沈文琅猛地攥紧拳头,一把夺过电文,目光飞速扫过上面的字迹,脸色瞬间阴沉。
电文上写得清清楚楚,李司长的残余势力联合几位对沈家不满的军政要员,从李府搜出几封所谓高父与西北叛军的往来密电,在军政会议上发难,要求大总统彻查高氏,甚至有人提议将高家严办。
一派胡言!沈文琅将电文狠狠拍在桌上,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高伯父是北平赫赫有名的义商,常年捐资助学、赈济边疆,为军需筹备奔走半生,怎么可能通敌?这分明是政敌故意栽赃陷害!
他来回踱步,脑海中飞速运转。高途此刻还在青石关协助他处理军需事宜,若是得知家族蒙冤,不知会何等心急。
而那些政敌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高家多年来以义举立足,北平世家、商界乃至北疆军民都感念其恩,更是沈家最坚实的后盾,扳倒高家,既能断沈家臂膀,又能趁机打压他的威望,一箭双雕。
备车!我要立刻回北平!沈文琅大手一挥,语气不容置疑。
少帅!赵峰连忙劝阻,青石关局势刚稳,您若是此时离开,敌军若是趁机来犯,后果不堪设想啊!
沈文琅脚步一顿,心中的怒火与理智激烈交锋。他知道赵峰说得对,青石关是华北屏障,绝不能有失。可高途,是他此生想要守护的人,他岂能坐视他的父亲蒙受不白之冤?
少帅,不如先致电大帅,请他设法稳住局面?参谋长赵武上前一步,低声建议,您再写一封亲笔信,详述此事疑点,附上证据,让人快马送回北平,交给大帅,让他在军政会议上为高家力争。您留在青石关,既能稳定军心,也能让高少爷安心。
沈文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赵武的建议确实稳妥,他若是贸然离开,只会让局面更加混乱。他点了点头:立即准备纸笔!
赵峰迅速摆好纸笔,沈文琅拿起钢笔,手腕却因愤怒微微颤抖。他强压下心中的情绪,一边回忆高父的字迹特点,一边写下高氏绝不可能通敌的理由,又详细分析了密电的疑点。
高伯父常年打理慈善与军需事务,惯用毛笔签署账册文书,字迹苍劲有力,且落款必附小印,而密电字迹绵软歪斜,毫无章法,分明是拙劣的伪造。
写完信,他又从怀中取出一枚刻有沈家徽记的令牌,连同书信一起交给贴身侍卫:务必在三日内将信和令牌送到大帅手中,让他无论如何都要保住高家!
是!少帅!侍卫接过信和令牌,立刻转身离去。
沈文琅望着侍卫离去的背影,心中依旧焦躁不安。他知道父亲向来谨慎,在军政界步步为营,如今政敌来势汹汹,父亲未必愿意为了高家冒险。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高家陷入绝境,无论如何,他都要护住高家。
而此时的青石关军需处,高途正对着一份军需调配清单皱眉。北平运来的一批御寒棉鞋和药品迟迟未到,那是父亲特意托内联升定制的军用保暖鞋,还有捐给伤兵的药材,负责押运的伙计也杳无音讯,让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少爷,北平来的人到了!护卫匆匆走进来,神色慌张。
高途心中一紧,连忙起身:人呢?物资呢?
进来的是高家的家仆,他一见到高途,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少爷!不好了!家里出事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高途连忙扶起人,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老爷被人诬陷通敌!家仆哽咽着说道,李司长的余党联合军政界的要员,拿出几封伪造的密电,在军政会议上发难,要求总统彻查高家,甚至有人提议...提议要严办!”
高途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的清单飘然落地。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桌沿才勉强站稳:你说什么?通敌?这不可能!父亲一生以义为先,捐建义庄、资助军需,北疆多少百姓受过高家恩惠,怎么可能通敌?
是诬陷!都是诬陷啊!仆从哭着说道,沈大帅正在军政会议上为高家辩护,可政敌势大,说老爷借慈善之名勾结叛军,老爷恐怕...恐怕凶多吉少!
高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