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所那扇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将一段短暂却足够耻辱的囚禁时光隔绝开来。赵小雅眯着眼,适应着外面有些刺眼的阳光,身上还穿着进去时那套早已皱巴巴、显得廉价的衣裙,头发油腻地贴在头皮上,整个人透着一股被搓揉过的狼狈和戾气。
短短十天,与世隔绝,度日如年。她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个公用电话亭,迫不及待地想联系外面的人,打听消息,尤其是关于那个她恨之入骨的李雨桐的消息。
她拨通了一个以前在城峰装饰时还算说得上话的同事的电话,语气急切地套着近乎,旁敲侧击。
电话那头的前同事语气有些微妙,带着几分疏远和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小雅啊,你出来了?唉,你说你当初何必呢……人家李雨桐现在可是今非昔比喽!”
赵小雅的心猛地一沉,指甲掐进了公共电话亭肮脏的塑料外壳里:“她?她能怎么样?”
“你还不知道啊?”前同事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夸张的惊叹,“人家现在可是景盛集团张总裁面前的红人!不仅参与了那个超级重要的文化广场项目,听说还立了大功,方案都上新闻了!现在更是不得了,张总直接把一个精品酒店的翻新项目全权交给她负责了!独立负责啊!啧啧,真是同人不同命,谁能想到她离婚后反而攀上高枝,混得这么风生水起……”
后面的话,赵小雅已经听不清了。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一万只蜜蜂在同时振翅。嫉妒,那种如同毒蛇般阴冷黏腻的嫉妒,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
李雨桐!那个曾经在她面前唯唯诺诺、被她轻易抢夺设计成果都不敢吭声的女人!那个离婚时狼狈不堪、被她和陈立伟堵在出租屋里羞辱的弃妇!她凭什么?凭什么能进入景盛那样的大集团?凭什么能得到张景琛那样人物的青睐?凭什么能独立负责项目,名利双收,活得光鲜亮丽?
而自己呢?丢了工作,声名狼藉,还蹲了拘留所,如今一无所有,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光!强烈的对比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自尊和贪婪上,灼烧出滋滋作响的仇恨。
她猛地挂断电话,胸口剧烈起伏着,眼中燃烧着疯狂和不甘的火焰。不行!她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李雨桐过得这么好!她得不到的,李雨桐也别想得到!
她需要帮手,需要一个同样恨李雨桐,而且容易操控的帮手。她立刻想到了陈立伟。那个废物,应该也差不多时间出来了。
赵小雅很容易就打听到了陈立伟的下落——他出狱后无处可去,又不敢回家面对刘梅的责骂和逼债,只能暂时蜷缩在城郊一个鱼龙混杂的廉价出租屋里。
赵小雅找到那里时,被屋里弥漫的霉味和烟酒混合的臭气熏得直皱眉。陈立伟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穿着脏得看不出颜色的t恤,正对着一个空酒瓶发呆,比进去前更加落魄和萎靡。
看到赵小雅,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被更深的颓丧淹没。“你来干什么?看老子笑话?”他没好气地说道,声音沙哑。
赵小雅强忍着厌恶,挤出一个同病相怜的凄楚表情,走到他身边,声音带着刻意的煽动:“立伟哥,我们都被李雨桐那个贱人害惨了!你看看我们现在这个样子……”
她拿出手机,翻出之前存下的、关于景盛集团中标和李雨桐名字出现在报道里的截图,几乎要戳到陈立伟脸上,声音陡然变得尖利:
“你看看!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人家李雨桐现在可是风光无限的大设计师了!住在豪宅里,被大总裁捧着,独立负责大酒店的项目!吃香喝辣,前途无量!而我们呢?我们像两条丧家之犬,蹲过局子,工作没了,钱也没了,只能躲在这种鬼地方!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她踩着我们的尸骨往上爬,你就甘心吗?”
陈立伟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些光鲜的字眼和李雨桐如今在工作中显得自信从容的照片(赵小雅不知从哪个行业网站上扒下来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变得粗重起来。那张他曾经熟悉、如今却觉得无比陌生的脸,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失败和不堪。
不甘心!他怎么可能甘心!如果不是李雨桐报警,他怎么会进去?如果她还是那个软弱的、可以任由他拿捏的前妻,他至少还能从她那里抠出点钱来!可现在,她飞得那么高,那么远,将他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