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完成展示中心项目带来的亢奋和连日奔波的疲惫,像潮水般退去后,留下的是一片虚软的沙滩。或许是在项目收尾阶段频繁往返于别墅和科技园区,不慎着了凉,又或许是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免疫力下降,李雨桐病倒了。
清晨醒来时,她便觉得喉咙干痛,脑袋昏沉,浑身骨头像是被拆散重组过一般酸软无力。她强撑着起身,准备像往常一样准备早餐,却感觉脚下发飘,眼前阵阵发黑。在厨房切水果时,一个恍惚,刀尖差点划到手指,她连忙扶住流理台,才稳住有些摇晃的身体。
张景琛下楼时,看到的便是她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浓重阴影,动作明显比平时迟缓无力的模样。他走到餐桌旁,没有立刻坐下,目光在她缺乏血色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不舒服?”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似乎低沉了些。
李雨桐没想到他观察得这么仔细,心里微微一暖,又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摇头:“没事,可能有点没睡好。”她不想因为一点小病就显得娇气,更不想耽误任何工作。
张景琛没再说什么,沉默地用完早餐。在他起身准备离开餐厅时,却停下脚步,背对着她,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地丢下一句:“今天不用做别的事了,回去休息。”
李雨桐愣住,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底那股暖意渐渐扩散开来。他发现了,而且直接命令她休息。这种强势的关心,让她因病而变得格外脆弱的心房,轻轻颤动了一下。
她最终没有逞强,昏昏沉沉地回到客房,几乎是沾到枕头就陷入了沉睡。身体的高热和不适让她睡得并不安稳,时醒时睡,意识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口渴中醒来,窗外天色已经暗沉。她挣扎着爬起来,想去客厅倒杯水。刚打开客房的门,脚步却顿住了。
门外的地毯上,安静地放着一个小小的塑料袋。她疑惑地弯腰捡起,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盒常见的感冒胶囊,一瓶维生素c,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便签。
她展开便签,上面是几行简洁利落的字迹:“李助理,遵嘱送些常用药过来,请按时服用,多休息。高文博。”
是高助理的字迹,她认得。内容也符合高文博一贯周到体贴的作风。
可是……
李雨桐握着那袋药,站在门口,心里却盘旋着一个念头。高文博怎么会知道她生病了?而且,如此及时地送来了对症的药?
她回想起早上张景琛那审视的目光,以及那句“回去休息”的命令。一个清晰的推断浮上心头——是他。一定是他注意到了她的异样,然后吩咐高文博去买了药,并且,特意让高文博留下了这张表明身份的便签。
他完全可以不留下任何痕迹,或者让其他人来做这件事。但他选择了让高文博署名,这是一种不动声色的体贴,既给予了关心,又保持了恰到好处的距离,不让她感到尴尬或负担过重。
这看似公事公办的举动,背后藏着的细心,让李雨桐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泛起一阵细微的、酥麻的悸动。她拿着药回到房间,倒水,乖乖按照说明服下。药片的苦涩在舌尖化开,心里却萦绕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甜。
病去如抽丝,好在只是普通感冒。休息了两天,李雨桐的精神便恢复了大半。病中那份无声的关怀,她一直记在心里。她不是一个习惯一味接受的人,总想着能做点什么表达谢意。
她想起之前偶尔听高文博提起过,张景琛的祖籍在南方一个以精致点心闻名的小城。她心中一动,花了些时间,特意找来了那个小城一种传统点心的食谱。那点心制作过程有些繁琐,需要和面、调馅、造型、蒸制,每一步都考验耐心和手艺。
她在厨房里忙碌了整个下午,仔细称量材料,小心地控制着火候,力求还原那份地道的风味。当点心终于出锅,散发着淡淡的、甜而不腻的香气时,她小心地拣了几块品相最好的,装在素雅的白瓷碟里,在晚餐后端给了张景琛。
“张总,我试着做了点小点心,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她将碟子轻轻放在他手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紧张。
张景琛的目光落在那些造型精巧、色泽莹白的点心上,动作明显顿了一下。他拿起旁边的小银叉,叉起一小块,送入口中,慢慢咀嚼。
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