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废弃砖窑周围寂静得只剩下风声和偶尔的虫鸣。篷布遮盖的旧卡车像一头蛰伏的怪兽,停在砖窑洞口。赵老四和“周伟”带着几个临时雇来的壮劳力,紧张地望着冶炼厂的方向。
冶炼厂内,保卫科长亲自驾驶着那辆老旧的铲车,引擎发出沉闷的轰鸣,巨大的铲斗在夜色中笨拙地起落,将一堆堆灰黑色的矿渣装上一辆同样破旧的自卸车。他额头冒汗,不时紧张地四下张望,既害怕被人发现,又幻想着儿子能因此进入省城大公司的美好未来。厂区其他角落的监控探头,此刻传回省城“信达公司”接收端的画面,却是昨夜同一时间段的平静景象——王锐和省厅专家制造的完美骗局正在生效。
县公安局监控室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巨大的信号监测屏幕上,代表窃线信号接收源的光斑稳定地停留在城西平房区。省厅老陈的手放在干扰器遥控按钮上,随时准备按下。李正如同雕塑般站在监控屏幕前,目光锐利,通过加密电台与各伏击组保持着最低限度的静默联系。
“目标自卸车已驶出冶炼厂西门,方向城西荒地。”埋伏在厂区外的观察点传来低沉的报告。
“收到。各小组注意,目标车辆即将进入伏击区域,没有命令,不准行动。”李正的声音冷静异常。
破旧的自卸车拉着沉重的矿渣,颠簸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车灯像两把昏黄的光剑,划破黑暗。驾驶室里,保卫科长的心跳得如同擂鼓。
砖窑这边,赵老四听到远处传来的引擎声,脸上露出贪婪和兴奋的笑容,对“周伟”说:“周哥,来了来了!”
“周伟”则显得更为谨慎,他拿出一个类似大哥大但造型更古怪的通讯器,看了一眼屏幕——上面显示着从窃线传输过来的、看似正常的监控画面。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稍稍松了口气,低声道:“准备接货,动作快点!”
自卸车缓缓驶入砖窑前的空地。保卫科长跳下车,声音发颤:“东……东西拉来了,快……快卸车!”
赵老四一挥手,那几个壮劳力立刻爬上自卸车车斗,开始用手里的铁锹将矿渣转运到卡车的篷布下。
就在这时,“周伟”手中的通讯器屏幕突然剧烈地闪烁起来,随即被一片密集的雪花点覆盖,刺耳的沙沙声响起!
“怎么回事?!”周伟脸色大变,猛地抬头四望,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几乎是同时,李正在监控室里下达了命令:“干扰启动!行动!”
省厅老陈用力按下了遥控按钮!
“砰!砰!砰!”
几声爆响,三颗红色的信号弹骤然从不同方向射向夜空,将砖窑附近照得一片血红!
“警察!不许动!”
“放下武器!双手抱头!”
如同神兵天降,早已埋伏在四周荒草丛、土坡后的数十名公安干警和武警战士猛地跃出,如猛虎下山般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枪口指向场中惊慌失措的人群。强光手电的光柱交织成网,牢牢锁定了卡车、自卸车和每一个试图反抗或逃跑的人。
“完了!”赵老四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那几个壮劳力也立刻扔掉铁锹,抱头蹲下。
保卫科长面如死灰,瘫倒在自卸车轮胎旁,喃喃自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没这好事……”
唯有那个“周伟”,反应极快!在信号弹升起、警察合围的瞬间,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惊慌失措,而是眼中凶光一闪,猛地向旁边的卡车车底滚去,同时手中多了一把黑乎乎的手枪!
“有枪!小心!”冲在最前面的刑警队长厉声警告。
“周伟”依托卡车轮胎作为掩护,抬手就朝冲来的民警方向开了两枪!“啪!啪!”子弹打在土路上,溅起一串尘土。
“压制射击!注意安全!不要让他跑了!”李正的声音通过电台急促传来。民警和武警战士们迅速寻找掩体,开枪还击,密集的子弹压制得“周伟”根本无法抬头。
交火中,“周伟”试图冒险钻出车底,向更黑暗的荒地深处逃窜。但一名埋伏在侧翼的武警狙击手果断抓住机会,“砰”一声精准的点射,子弹击中了他的大腿!
“啊!”“周伟”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手枪也脱手飞了出去。几名民警立刻猛扑上去,死死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