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李正重重点头,我的人已经在集结。老孙那边也在秘密召集线人和有良知的矿工。我们争取尽快摸清矿工被关押的具体地点和看守情况,里应外合。郭书记,田县长,时间紧迫,我先去准备了。
李正转身,大步流星冲出会议室。走廊里,回荡着他急促而坚定的脚步声。
龙山县医院 特护病房。灯光惨白,监护仪嘀嗒作响。李正手下将扩张的队员王期守在病床前,眼睛布满血丝。病床上,张阿牛缠满了绷带,脸上罩着氧气面罩,气息微弱。医生刚做完紧急处理,低声道:病人多处骨折,内脏有挫伤,失血过多,极度虚弱。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必须绝对静养,不能再受刺激。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李正带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
阿牛,阿牛。醒醒,看着我。李正俯身到床边,声音低沉而急切。
张阿牛眼皮艰难地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一条缝,看到是李正,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李…李队…
阿牛,听着。时间不多了,李正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赵立仁要炸矿,要把塌方口彻底炸掉。毁灭所有证据。下面可能还有人活着,告诉我。三号矿塌方的具体位置在哪里,西边老坑道有几个入口,你们平时上工走哪条路最近。赵飞他们把抓来的人关在什么地方,矿上打手有多少,集中在哪。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重锤,砸在张阿牛虚弱的神经上。他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充满恐惧,呼吸变得急促。
别怕,阿牛。李正用力握住他没受伤的那只手,传递着力量和决心,省厅的救援已经在路上了,郭书记、田县长都站在我们这边。外面有我们的警察兄弟在封锁道路。现在,只有你能救下面可能还活着的兄弟,只有你能阻止赵家杀人灭口。告诉我,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或许是李正手上的力量,或许是他话语中那股破釜沉舟的信念,张阿牛眼中的恐惧渐渐被一种强烈的求生和复仇的火焰取代。他剧烈地喘息着,断断续续,却异常清晰地吐出几个关键信息:
塌…塌方口…在…在老西三巷…最…最深的地方…只…只有一个主入口…旁边…旁边有个废弃的…通风竖井…很…很小…塌…塌了一半…赵…赵飞他们…把…把人关在…矿…矿部后面…那个…那个加固过的…旧…旧炸药库里…有…有铁门…至…至少…有…有七八个拿…拿家伙的…守着…还…还有狼狗…
他猛地吸了几口气,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死死抓住李正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还…还有…刘…刘工…管…管测量的刘工…他…他昨天当班…有…有下井记录…他…他知道下面…到底有…有多少人…赵…赵飞把他…也…也单独关起来了…怕…怕他手里…有…有证据…救…救刘工…他…他能证明…
说完最后一个字,张阿牛头一歪,再次陷入昏迷,监护仪发出刺耳的报警声。医生和护士立刻冲了进来进行抢救。
王期,守在这里,寸步不离。一只苍蝇也不准放进来,李正厉声下令,眼中寒光爆射。通风竖井,旧炸药库,刘工,阿牛,你立了大功。
他转身冲出病房,一边疾走一边掏出对讲机,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
各小组注意,我是李正。目标确认:三号矿老西三巷主入口。附近可能存在半塌废弃通风竖井,被关押矿工位置:矿部后方旧炸药库,铁门,重兵把守,有狼狗。关键人证:测量刘工,被单独关押,地点待查。
行动代号:凿壁。按预案,立刻向预定集结点秘密运动。保持静默,等待我的最终命令。重复,等待我的命令,完毕。
对讲机里传来几声压抑而坚定的收到。
龙腾三号矿 塌方口附近,黑暗笼罩,只有几盏矿灯晃动。巨大的塌方体如同狰狞的怪兽,堵死了坑道入口。几台挖掘机和铲车停在旁边,发动机已经熄火。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一种不祥的寂静。
赵飞站在一辆皮卡车旁,脸色狰狞,对着几个心腹手下咆哮:磨蹭什么。炸药呢,按好了没有。
飞…飞哥,按…按好了。就在那几块最大的悬石底下…还有…还有封堵的缝隙里…引线也埋好了…保证…保证一次炸塌,神仙都看不出是人为的。一个手下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汇报,声音带着颤抖。
妈的,废物,搞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