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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重力瞬间扭曲了那片空间。
咒灵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头颅便如同被捏碎的西瓜般砰然炸裂。
它的身体也随之被无形的力量碾碎、焚化，被彻底拔除。
冷泉忧木的身影失去了支撑，朝着下方翻涌的海面直直坠落。
中原中也瞬间解除了自身所有的重力操控，如同离弦之箭般不顾一切地冲向她，急切地想要接住那下坠的身体。
然而——
眼前的景象骤然模糊，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屏幕般闪烁了一下，随即又变得清晰。
他依旧悬浮在空中，但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们靠得极近。冷泉忧木正抬着一只手，指尖轻轻点在他的额头上。
注意到他眼神恢复焦距，她便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忧酱你说点什么啊！你现在对我说点什么啊？！！！”
中原中也声嘶力竭，绝望的大喊。
自始至终，冷泉忧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安静得仿佛只是一个旁观者，衬得他的崩溃像是一场无人回应的独角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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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感受到一种深沉的无力感，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
他几乎是痛苦地佝偻着腰，几乎是痉挛般地伸出手，死死抓住在咒灵怀里的少女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抬手似乎是想掐上她纤细的脖子，将这个毁灭国家的少女终结。
但是，下一秒，他的手越过了她的脖颈，继续向上，带着颤抖，最终轻柔地抚上了她冰凉的脸颊。
他凑近银白色长发的围困中，试图从那头耀眼的金发和银白长发的缝隙中，看清她的表情。
他看到了——依旧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仿佛刚才那场导致数百万人丧生的灾难，以及他此刻痛彻心扉的崩溃，都不能引起她丝毫的兴趣。
意识到事情无可挽回，滚烫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大滴大滴地砸在她的脸上，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又被她脖颈处衣料无声地吸收。
“现在……”
中原中也抬起头，那双曾经如海洋般生机勃勃的蓝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暗。
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流泪，只是死死地、带着巨大痛苦地望着她，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子：
“活着的……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忧酱……”
他近乎卑微地哀求着，声音轻得仿佛怕惊碎什么。
“……和我讲说点什么吧。”
哪怕是骗我的也好……
这么聪明的你，一定能编造出天衣无缝的理由骗过我。
哪怕是彻头彻尾的谎言也好，跟我说说话吧。
说你是被胁迫的，说你有苦衷，只要你说，我一定会相信你。
我绝对……会相信你。
“中也。”
冷泉忧木那双平静得过分的红色眼眸终于对上了他的视线。
她说：“对不起。”
她握住了他那只抚在她脸颊上的手，牵引着，将他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纤细而脆弱的脖颈上。
抱着她的咒灵不安地晃了晃脑袋，发出低沉的、威胁般的咕噜声，透出明显的焦躁。
她却只是随意地、安抚性地拽了拽咒灵的头发，示意他安静。
中原中也的指尖下，是她微微跳动的颈动脉。
脉搏很轻，也很脆弱，仿佛只要他稍一用力，就能轻易拧断她的脖子。
冷泉忧木扬起小巧的脸，猩红的瞳孔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
“我对此很抱歉。如果杀死我，能让你好受一点，能挽回这一切……”
她顿了顿，语气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鼓励。
“那就杀死我吧。”
她几乎像是自暴自弃一样，交出了自己的生命。
中原中也睁着那双失去神采的眼睛，愣愣地望着她，仿佛在消化她话语中的含义，“所以……你是自愿的吗？你是自愿……杀死这个国家所有人？”
玩家点了点头，又在他目光彻底灰暗下去之前，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