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分辨自己复杂的心绪。
我该恭喜她得偿所愿,还是该遗憾她的离去?
……嗯,还有一件事,冷泉忧木离开之后,谁来支付我高昂的薪酬?她父亲冷泉溯先生,看起来可不像她那么慷慨。
我从不思念她。
……
……或许,我应该思念她。
她给了我那么多钱。
俗话说不是说钱在哪,爱就在哪吗?
或许,她有爱过我。
别误会,不是指爱情。
爱有很多种形态,亲情、友情、赏识、甚至只是一种习惯性的依赖或崇敬……都可以称之为爱。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感。
但当“她可能爱过我”这个念头闪过脑海时,小林多喜二还是忍不住笑出来了,笑着笑着,眼泪笑出来了。
她抬手紧紧捂住脸,笑声却越来越大,直到泪水从指缝间渗出,她依然停不下来。
她想,或许一切的故事都是有预兆。
冷泉忧木这个人总是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仿佛风一吹就会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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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三年前的一个夜晚,在一场觥筹交错的宴会间隙。
冷泉忧木提着过长的裙摆,一脚踏上了露天阳台的栏杆。
晚风掀起她宽大的裙摆,那一刻她仿佛真的要随风而去。
我几乎是扑过去的,惊慌失措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她。
我一边伸出手,一边问她要去哪里?
她说她也不知道。
她要夜奔,她要逃跑,她要去某个我永远到不了的地方。
然后下一秒从阳台跳了下去,从我眼前彻底消失。
就在我准备跟着跳下去的瞬间,我听见身后传来瓷器轻碰的脆响。
我猛地回头,却看见她好端端地靠在阳台栏杆旁,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氤氲的水汽柔和了她没有表情的脸。
注意到我的目光,她抿了一口茶,说:“天太冷了,喝完这杯茶我再走。”
在一年前的夜晚,她也是用同样的语气将所有人召集起来,突兀地宣布了自己即将成神的决定。
然后在某一天,再也没有回来。
长年累月在刀尖上舔血的生活教导我,不要坦诚的说出自己的情绪。
在将自己的内心破开的一瞬间,就是受到伤害的开始。
而是我的这位朋友是个技艺高超的小偷。
她总是不动声色地偷走我最珍贵、最舍不得拿出的东西,然后又悄悄把它塞回我的胸腔。
等我反应过来时,那颗心已经被她站在顶端插满了竖起的旗帜。
既然如此,当初还不如攥紧她的衣领,不管不顾地吼出来:我不准你走!
至少宣泄了情绪。
同样破碎的一颗心,至少我得到了片刻的爱。
或者说,
我至少能给她一点爱——
一个吝啬缺爱的家伙所能给出的,全部的爱。
故事写到现在。
致我那位宛如暴君般的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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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多喜二放下了笔,指尖无意识地拢了拢脖子上那条米黄色的羊绒围巾。
这是兰波推荐给她的方法,如果想宣泄点什么,如果不想对别人说的话,那就写在日记里吧。
写下来,然后烧掉,让一切随火焰化为灰烬,无人知晓。
她拿起那几页浸满了心绪的纸,凑近跳动的火苗。
橘红色的火焰贪婪地舔舐着纸张边缘,迅速蔓延,映在她浅棕色的瞳孔里,像两簇不肯熄灭的小小火光。
我不会为你伤心。
我会健健康康的活老死……嗯,至少要活到60岁……算了50岁吧,不,还是45岁吧。
嗯,还是60岁吧,死太早会被人笑话。
不过,等我死了之后,我会在我的墓碑上刻下你的名字。
墓上就写“冷泉忧木之友 小林多喜二 长眠于此”
反正哪怕你再不乐意也没办法反抗了。
所以……就算你现在突然出现,像以前那样扑过来,我也不会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