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阴影中只能听见煤油灯芯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
当他再次开口时,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被说服后的玩味。
“很有趣的提案,您将我的方案,变成为了一张……保险单。”
他缓缓从阴影中走回灯光下,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找到了新奇玩具般的表情,
“我承认,您指出了我逻辑中一个我一直不愿深究的可能性,纯粹的毁灭确实有可能会陷入您所说的历史循环。”
冷泉忧木微微抬眼:“所以?”
“所以,”
费奥多尔:“我接受这个实验协议。”
他伸出手,那并非友好的握手,而更像是签署魔鬼契约的邀请。
煤油灯的光影在他修长的手指上跳跃。
“我会协助您,在日本,或者您选择的任何培养皿中,建立您的社会主义。我将作为观察者与……清道夫。但请您记住——”
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眼神锐利。
“一旦显示,您的理想主义无法束缚人性的黑暗,这个实验场滋生出我认为无法忍受的、新的罪恶……我将立刻启动净化程序。”
“届时,您和您的理想,将是第一个祭品。”
冷泉忧木抬起眼睛,与费奥多尔那双紫红色的瞳孔对视。
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看穿。
玩家平静地伸出手,与他的手轻轻一触:“很公平,这就是社会主义的灵活性,尊重客观规律,勇于实践,并接受实践的检验。”
她在内心暗暗松了口气,费奥多尔同意了,不用回档重来。
也不必考虑用自己手作地狱料理来“说服”他,真的是太好了。
虽然现在的她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但费奥多尔也该庆幸自己逃脱了那种味觉酷刑。
毕竟,嘴再硬的人在尝过她特制的“美食”后,都不得不坦诚相待。
操作:0就是这样用的。
而费奥多尔得到了一个新的承诺。
尽管他的新盟友年纪尚小,提出的理念也过于理想化,但确实足够吸引人。
她让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接下来该回去了,您的同伴们,现在应该在找您了。”
费奥多尔站起身,拎起书桌上的煤油灯。
“我送您回去。”
跳动的光芒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扭曲地投射在身后的书架上,宛如一只苏醒的幽灵。
他微微垂下眼眸,看着只及他腰际的冷泉忧木,语气恢复了往常的平淡。
既然已经确定了接下来的方针,确保两人结成了同盟,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冷泉忧木平静地说道。
冷泉忧木越过费奥多尔,脚步轻盈的向上走了几步,金色的发丝在煤油灯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娇小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既脆弱又坚定,仿佛一株在严寒中顽强生长的幼苗。
从费奥多尔那弥漫着旧书与消毒水气味的地下据点离开,冷泉忧木在圣彼得堡错综复杂的小巷中穿行。
夜风寒冽,吹拂着她金色的发丝,远处的教堂尖顶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与魔人的会面就如同在悬崖边共舞,刺激且充满了未知的可能性。
这不仅仅是一场理念的较量,更是一场关乎世界命运的未来。
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这是一条她绝对会打出好结局的路线。
她无比确认这一点。
当她悄无声息地回到下榻的酒店附近时,远远就看到了焦急万分的佐藤和面色冷峻的远山绘里。
佐藤正使劲搓着脑袋,猛地蹲在路灯下,整个人笼罩在懊悔的阴影中。
佐藤恨死了自己了,怎么就一小功夫,大小姐就不见了,万一被坏人抓走怎么办?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些事情,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在深深的懊悔之下,佐藤没有注意到站在路灯旁边的远山绘里突然屏住了呼吸。
下一秒,一具小小的躯体猛地落到了他的背上。
佐藤几乎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