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初秋,天高云淡,秦戈无暇欣赏沿途的风景,他的脑海里浮现着许小小的过往。
小时候许小小时常跟在秦戈的身后,糯糯地叫着“秦哥哥,秦哥哥”,偶尔也会一起去掏鸟蛋、捉鱼虾;大了些后,她会拿出自己省下的糕点,偷偷塞给秦戈;再大些,两人一起读书、玩耍、罚抄、养鸡……一切都像极了哥哥身后的一条跟屁虫。
直到秦戈九岁那年去了华严派习武。他清晰地记得,那年他回头望着母亲和许小小模糊的身影时,曾暗暗立誓,将来学有所成,一定要好好地保护她们,不能让雨露姐姐那样的事再次发生。
可后来发生的一切,终将他儿时的英雄梦击得粉碎。
当秦戈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家门口时,正在院里忙活的秦母与徐文汐都是一愣。
“娘,您这是怎么了?”秦戈一眼就看到了母亲手腕上的白色绷带。
“不……不要紧的。”秦母放下衣袖,试图遮掩自己的伤势。
“是许夫人不小心划伤了娘,小草已来治疗过了,说没伤到经脉,过两天就好了。”一旁的徐文汐解释道。
“小小……小小到底发生了什么?”秦戈语气平静,但眼神阴冷得可怕。
“戈儿,先进屋喝口水再说。”秦母拉着秦戈的手道。她很担心秦戈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
徐文汐尽量用低缓的语气,讲述了发生在许小小身上的事情。
自从许喻一家搬迁至长沙府以后,日子逐渐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许喻依靠他自身的满腹经纶及洞察世事,很快便得到了徐牧之的赏识,一路升迁至五品的潇湘学政。
许小小也从过往的阴霾中走了出来,一边安心地抚养着许文成,也就是那个万怀安的儿子,一边跟随父亲走遍了三湘四水。
在一次巡查衡州石鼓学府时,许小小认识了学府内的学子程鸣。不知为何,程鸣对许小小一见钟情,找各种机会向她表达情意。而许小小一直都是抗拒的。
离开衡州府一个多月后,程鸣竟然追到了长沙。每日里都在许府外徘徊,希望能见到许小小一面。
许喻出面劝解过几次,程鸣依然十分坚持。许小小无奈只得与他见了一面,并将她的过往详细告之。
程鸣闻言呆若木鸡,许小小离开很久后依然僵立在那里。随后的几天,程鸣没再出现。就在许家人以为只是年轻人一时热血,事情已经过去时,程鸣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许府大门口。
这一次的程鸣更为决绝,连续三日站在瓢泼大雨中一动不动。许夫人不忍,便将他请进了府内。
程鸣眉清目秀,谈吐不凡,很快便得到了许夫人的认可。许小小有感于他的坚持,心内的坚冰也逐渐融化。
在许夫人的有意撮合下,两人正式确立了关系,经常一起结伴出游,探讨学识。
这日,程鸣说他父母也到了长沙府,想见一见许小小。许小小万分紧张,捯饬了一天,才穿着素雅的服饰,跟着程鸣来到一处大宅。
原来程鸣是潇湘道台程大人的表侄,这次他的父母来长沙就是借住在道台府中。
刚开始的一切看起来都很和谐,程父程母对许小小也颇为满意。可当道台夫人貌似无意说起许小小的过往时,许小小的脸色唰地惨白,程鸣尴尬不已,他的父母则面沉如水。程鸣没有向他父母说出实情,只是说对方是学政的千金。
当听到道台夫人口中说出“搔首弄姿”、“偷偷生子”、“人尽可夫”这些恶毒语言时,许小小再也忍不住,起身冲出了道台府,不顾跑掉的鞋子,也不顾路人异样的眼光,一路狂奔回到家中。
许夫人看到本去见未来公婆的女儿狼狈地回到家,将自己关在房内,忙敲门询问。可许小小一言不发。
随后赶到的许喻、程鸣,甚至奶声奶气叫唤着“妈妈”的许文成,都没有让许小小打开那扇紧闭的房门。
程鸣父母大发雷霆,严令程鸣不准再与许小小见面,可他仍然隔三岔五地来许府,许小小一直置之不理。
程鸣父母为了挽回儿子,多次来到许府大吵大闹,关于许小小过往的事情,在长沙府不胫而走,传得人尽皆知。
程鸣最终也没坚持住,在其父母要挟自尽的情况下,黯然离开了长沙,回到了衡州。而他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