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太后,万平那厮嘴咬得很紧,一直未交待幕后主使。”慈宁宫内,王公公向太和禀报着最新进展:“不过据咱家观察,万平应该确实不知内情,公孙家也没有理由背叛皇上。”
“这么说,是他……”太后忽然愤怒无比,道:“这个位子迟早是他的,为什么他就等不了?他怎会变得如此……不忠不孝?”
“太后娘娘,或许是……他手下那些人等不及,擅自行动也说不定。”王公公试图安抚太后。
太后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如果是他手下人提议,他肯定会义正言辞地呵斥,以示他的忠孝之心。他更不会容忍手下人擅自行动,如果有人胆敢越权,等待他的只有杀头。”
“那是继续调查下去,还是就此打住?”王公公问道。
太后踌躇良久,太子陈浒早已确定为唯一皇位继承人,监国都有好几年了,他的爪牙遍布整个朝堂,魏国的运转还算平稳。如果继续调查下去,她与太子之间迟早会爆发激烈的冲突,对她、对朝廷、对天下来说,都未必是件好事。就算兵不血刃将太子拿下,那又由谁来继位呢?难道是那个年纪尚小、母亲出身卑微的陈瑞么?一直劝说皇上多宠幸后宫,可他沉迷修道,如今子嗣凋零,几乎没有选择的余地。唉,要是陈毓是个男儿身就好了。
“就此打住吧。传令下去,以后皇上的所有饮食汤药都由你和陈毓那丫头亲自打理,其他任何人不得插手。”太后最终不得不妥协,可能还要帮太子遮掩真相。
“遵太后懿旨。”王公公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沉声道。
杜子龙疾步走入东宫书房,兴奋地道:“殿下,慈宁宫传来消息,王公公不再追查下去,就此为止了。”
“呵呵,一切尽在孤的预料之中。”太子志得意满地道:“给父皇的补药还得继续,一日不坐上那个位子,孤一日不心安。”
“太后有旨,以后陛下的饮食汤药都由王公公和庆亲王府郡主负责,要想再进献补药,恐怕……”杜子龙道。
“毓儿?嗯,那此事就先缓一缓吧。”太子沉吟了片刻后道。
自从灵武帝昏迷不醒后,太子在朝堂就下了好几道诏令,但多数都被首辅张晗和庆亲王等人驳回。
这次太子要在金陵郊外建造行宫的诏令又被张晗等人拒绝,他气急败坏地回到东宫书房,回头对跟在他身后的杜子龙和胡广吼道:“不让殷若柏替换左远南当三秦总督也就罢了,可孤只是想建一个小小的行宫,他们也敢出声阻止,他们眼里还有没有孤这个监国太子?”
胡广噤若寒蝉,不敢言语。杜子龙自持跟随太子多年,开口道:“殿下,大魏与突厥十余年的战争,国库确实有些空虚。不如过段时间,等形势稳定了再说?”
太子知道“形势稳定”所指,不过他不想张晗等人一次又一次地忤逆自己的意愿。他斜睨了胡广一眼,道:“胡爱卿,你怎么说?”
胡广忙道:“太子殿下,国库确实不充盈,不过殿下不必花国库的银子,也可将行宫建起来。”
“哦?胡爱卿此话怎讲?”太子好奇地问道。
“殿下,自从陛下龙体欠安后,不少门阀世家都找到了微臣,无非是想让他们的人更进一步。”身为吏部尚书的胡广,每日其府前车水马龙,求见的人络绎不绝:“三秦的公孙家、豫章的唐家、姑苏慕容家、巴蜀的夏家,个个财大气粗。让他们建一座行宫,再进献给朝廷,他们绝对都会趋之若鹜。”
“哈哈,胡爱卿不愧是孤的左膀右臂。”太子想起瑛贵妃曼妙的身体,不禁舔了舔嘴唇道:“瑛贵妃是公孙家的吧?此事就交给公孙家去办,胡爱卿监管。来人呐,传唤瑛贵妃娘娘来东宫,孤要与娘娘细细商量一下建造行宫的章程。”
“千万不可。”杜子龙和胡广慌忙阻止道:“殿下,贵妃娘娘乃宫中贵人,平日都不允许随意外出,何况此时陛下龙体欠安。如果……如果被外人得知,恐怕会有损皇室的威严。”
他们二人如果知道瑛贵妃早已被太子拿下,或许会更加恐慌。
“两位爱卿言之有理,是孤考虑欠周。”太子强压下心中欲火道:“今日孤还未去探视父皇,来人,备轿,孤要去宫中。”
太子来到养心殿,望着脸色灰白、昏迷不醒的灵武帝,放轻脚步来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