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如剑,劈开的却是比夜色更加浓稠的西南雨林瘴气。
当越野车碾过最后一段被藤蔓覆盖的古道,停在一座嵌于山体、宛如巨兽蛰伏的石造建筑前时,连引擎的轰鸣似乎都被这片亘古的寂静吞噬了。
这里就是“玉髓工坊”,凤凰特战队初代成员的秘密淬炼之地,也是传说中能够重铸“凤凰之羽”的唯一所在。
“老大,有点不对劲。”白影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她已在车内展开了便携式环境扫描仪,全息地图在众人眼前铺开,“这里的地脉热流……稳定得像一条被驯服的死蛇。按照资料,玉髓工坊建在活火山带上,能量读数不该是这样。”
凌寒推门下车,冷杉与硫磺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抬头仰望那扇高达十米的巨大石门,门上雕刻着繁复的羽状纹路,历经风雨,却无半分磨损。
白影的分析很快有了更惊人的发现:“工坊主炉区被能量场封锁,我解析出了三十六个符文节点……老大,这套镇压阵法的能量频谱和结构模型,与‘幽兰会’惯用的手法有百分之九十七的相似度。”
夏暖和刚下车的雷震脸色同时一变。
“不是巧合,”白影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寒意,“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会来,或者说……他们早就为‘我们这类人’的到来,布下了一个局。”
不等众人消化这个信息,那扇沉重的石门竟无声地向内滑开一道缝隙,幽深炽热的气流从中涌出,像一声无言的邀请。
“走。”凌寒没有丝毫犹豫,率先踏入了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工坊内部别有洞天,穹顶高耸,无数条粗大的金属管道如巨蟒般盘踞在岩壁上,最终汇入中央一座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巨大熔炉。
这里没有电力照明,唯一的火光来自沿途石壁上嵌着的、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的火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焦香,像是某种木料混合着金属的味道。
夏暖取出一本残破的笔记,借着火光辨认着上面潦草的字迹,这是她们从那位神秘老人阿婆桑的遗物中找到的。
“信物归炉,非血不开门……”她轻声念出,眉头紧锁,“阿婆桑只留下了这一句,似乎是开启炉心的某种仪式。”
“仪式?”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突兀地从熔炉顶端的平台上传来,“小丫头们,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过家家吗?”
众人猛然抬头,只见一名身披灰色长袍、双目紧闭的老妪正站在高处,她没有瞳孔的眼眶仿佛两个黑洞,却精准地“盯”住了为首的凌寒。
她便是此地的看守者,焰锁婆。
“你身上有她的味道。”焰锁婆的鼻子微微抽动,空洞的眼眶转向凌寒的胸口,“那枚不安分的羽毛……和你那个不自量力的母亲一样,总想改写规则。”
她枯瘦的手指凌空一挥,距离她最近的一座侧殿火盆里,幽蓝的火焰骤然腾起三丈之高,烈焰如龙,发出震耳的咆哮。
火光将侧殿的石壁映得透亮,墙上赫然印着数十个焦黑扭曲的手印,每一个都透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看到了吗?”焰锁婆的声音如同淬火的冰,“那些都是历代想要强行锻羽的失败者。你母亲当年最是惊才绝艳,结果呢?半边身子烧成了炭,在这里躺了三个月才捡回一条命。”
“你要动这炉心,”她灰袍下的身躯纹丝不动,周遭的空气却因高温而扭曲如波浪,“先问问我掌中这‘听话’的火,答不答应。”
话音刚落,整座工坊的温度陡然攀升,金属管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连呼吸都带上了灼痛感。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道沉默的身影从熔炉后方的暗影中走出。
那是一个身形佝偻、满脸都被烟火熏得漆黑的女人,她手中捧着一只粗糙的陶罐,径直递到凌寒面前。
“导热凝胶。”熔娘的声音比砂纸还要沙哑,仿佛声带早已被烈火燎过,“用三十年前那场大爆炸后的炉灰调制的,能隔绝九成热辐射。但它会挥发,只能撑七分钟。”
她浑浊的目光落在凌寒左肩那道陈年旧伤上,那正是当年任务失败时留下的贯穿伤。
“你娘试过,断了七根肋骨,差点把肺烧穿。你若不怕死,记得,别闭眼。火,会吃了闭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