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了!”他猛地将“铁砧”沉重的身躯推向“白鸽”和“回声”,自己则和“夜枭”扑向另一个方向的逃生舱入口。
冰冷的海水已经漫过了腰部。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每一个角落。
“白鸽”和“回声”含着泪,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拖着重伤的“铁砧”,艰难地挤进了最近的球形逃生舱。沉重的舱门在失控的液压声中艰难关闭、锁死!
李振和“夜枭”也冲进了另一个逃生舱。就在舱门即将关闭的刹那,李振最后看了一眼那正在被汹涌海水和浓烟吞噬、如同钢铁坟墓般的“海渊”号驾驶舱。这里,曾是他们的堡垒,如今,是战友的埋骨之地。灰狼、猎犬、蜂鸣……现在,又加上了“铁砧”沉重的分量。
“噗嗤——!”
逃生舱在高压气体的推动下,猛地弹射出濒临解体的“海渊”号残骸!如同两颗微弱的流星,在冰冷、黑暗、充满致命乱流的深渊中,向着未知的海面,挣扎着上升!
在他们身后,那片被核爆蹂躏过的海域。
那个庞大、搏动着的“守护者”神经珊瑚礁结构,此刻布满了焦黑的裂痕,无数原本散发幽绿荧光的“神经脉络”如同死蛇般耷拉着,失去了活性。核心处那个曾经旋转的惨绿色漩涡,已经彻底消失,只留下一个巨大的、边缘不断崩塌的、散发着混乱能量余波的焦黑孔洞,如同深渊被强行缝合后留下的狰狞伤疤。海床上,巨大的裂缝纵横交错,被核爆掀起的浑浊沉积物如同浓雾般缓缓沉降。
通道,被强行中断了。代价,是“海渊”号的沉没,是“铁砧”的重伤垂死,是陆远志意识的沉沦。
深渊的搏动,似乎暂时沉寂。但那片被撕裂的空间留下的焦黑孔洞,那残留的混乱能量余波,如同恶魔未闭的眼睛,在冰冷的深海中,无声地诉说着……战斗,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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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基地-高级神经修复病房。**
抢救的指示灯依旧亮着刺目的红光。病房内弥漫着消毒水和紧张的气息。
陆远志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而平稳,依靠着呼吸机和各种生命维持设备。他仿佛陷入了最深沉的睡眠,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反应。那只曾经在剧痛中刻画出致命漩涡的左手,此刻无力地垂在床边,包裹着厚厚的纱布——过度用力导致新生神经和肌腱严重拉伤,功能恢复遥遥无期。
陈博士疲惫地坐在床边,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各项生命体征监测仪。代表陆远志核心意识的曲线,虽然不再有那恐怖的峰值,却呈现出一种令人心碎的、低缓而微弱的波动,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那片视觉映射区,惨绿色的漩涡已经消失,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毫无生机的灰暗,仿佛意识之火已经燃尽。
张教授推门进来,脸色凝重,手里拿着一份刚收到的、来自最高指挥部的加密简报。他看了一眼病床上毫无生气的陆远志,又看了看陈博士,沉重地摇了摇头。简报的内容很简单:波罗的海行动,代号“深渊突袭”。目标:摧毁“黑暗之心”空间通道入口。结果:通道结构被战术核打击严重破坏,暂时中断。我方损失:“海渊”号潜航器沉没,“铁砧”重伤(正在紧急转运回国,生命垂危),其余队员轻伤。另:陆远志同志在行动中遭受未知高强度神经脉冲冲击,深度昏迷,生命体征极度不稳,神经功能严重受损……
“他……他最后传递的信息,救了李队他们……”陈博士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巨大的悲痛和无力感,“他用这只手……这只刚刚有点希望的手……”他轻轻托起陆远志那只包裹着厚厚纱布、无力垂落的左手,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心头发颤。
张教授沉默着,走到床头柜前。那个军绿色的保温杯依旧静静地立在那里,杯身上还残留着陆远志苏醒时摸索留下的淡淡指纹。他拿起杯子,入手是冰冷的触感。他打开杯盖,里面空空如也。
张教授走到饮水机旁,默默地接了一杯温热的水。他走回床边,动作极其轻柔地将陆远志的头微微抬起一点,将保温杯的边缘,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干裂苍白的嘴唇。
温水,一滴、一滴,缓慢地浸润着陆远志的唇瓣,沿着嘴角流下一些,打湿了枕巾。陆远志依旧毫无反应,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张教授没有停下,依旧耐心地、一点一点地喂着。他布满皱纹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