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有条不紊地搬进霸天那宽敞得惊人的后备箱。每一个包裹放进去,都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如同敲击在何大清麻木的心脏上。
雨水短暂的惊愕过后,巨大的新奇和兴奋如同烟花般在她小脸上炸开!她完全忘记了离别的伤感,大眼睛里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小嘴微张,看着这神奇会说话的铁盒子,又看看哥哥从容淡定的模样,强烈的安全感混合着巨大的好奇心瞬间占据了她的心神。她甚至下意识地朝着霸天走近了一步,又被何雨柱轻轻挡在身后。
“雨水,上车。”何雨柱将所有包裹安置妥当,走到侧车门旁,弯腰,伸出有力的手臂,稳稳地将雨水抱起,小心翼翼地放进宽大舒适的后排真皮座椅里。
雨水小小的身体陷入柔软的靠背,小手好奇地摸着身下冰凉光滑又无比舒适的材质,眼睛瞪得溜圆。她透过打开的车门,看向路灯下扶着石狮子、脸色惨白如同石雕、双眼只剩下巨大空洞的父亲。
“爹!”雨水清脆的童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用力地挥着小手,“再见!我有空再来看你!你等我!”眼泪终究还是涌了上来,在眼眶里打转。
何雨柱和雨水坐在同一排的后座位,最后看向父亲。
何大清的目光终于从那冰冷的钢铁车身上艰难地挪开,聚焦在儿子脸上。那眼神复杂到了极致,有深入骨髓的恐惧,有无法理解的茫然,有滔天巨浪般的疑问,但最终,在对上儿子那双沉静、坦然、甚至带着一丝安抚意味的黑眸时,所有翻涌的情绪都被一股更强大的、源自血脉的信任感强行压下。他只是张了张嘴,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最终,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一点破碎的、带着巨大喘息的声音:
“好……” 一个单音,耗尽了他全身残余的力气。
何雨柱深深地看了父亲一眼,点了点头,矮身坐进驾驶座。那充满未来感的座椅完美地包裹住他的身体,面前是泛着幽蓝光芒、布满看不懂符号的仪表盘和流线型方向盘。他双手自然地搭在冰凉的方向盘上,声音清晰下达指令:
“霸天,关闭车门、尾箱,目的地:京城南锣鼓巷娄家,规划最优路线,准备出发。”
“指令确认。”霸天的电子音毫无波澜。
咔嚓!咔嚓!
旋翼式的车门和尾箱门平稳流畅地关闭、锁死,严丝合缝,发出低沉悦耳的机械咬合声。
嗡——!
引擎深处传来一阵低沉、顺畅、充满澎湃力量感的嗡鸣,如同沉睡的巨兽彻底苏醒,蓄势待发。两道雪亮刺目的光柱骤然撕裂了酒楼门口的暖光与黑暗,照射在远处街道的尽头,将路面照得亮如白昼!巨大的车体在光柱的映衬下,更显威猛森然。
“目标路线规划完成,安全监控启动。霸天马上出发。”电子音落下。
车轮沉稳地转动起来,宽大的越野轮胎碾过青石板,发出轻微而坚实的摩擦声。这头钢铁巨兽,载着何雨柱和趴在车窗上、拼命朝父亲挥手流泪的雨水,平稳而无声地滑入了前方街道的黑暗之中,只剩下两道雪亮的光柱如同剑锋,刺破保定的夜色,渐行渐远。
裕丰楼门口,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包括那几个吓傻的门房伙计,都像被施了定身法,凝固在原地,伸长脖子看着那两道不可思议的光柱消失在街角。巨大的引擎声浪彻底远去后,晚风的呜咽才重新灌入耳中。
何大清依旧僵硬地扶着冰冷的石狮子。夜风吹拂着他花白的鬓角,带来深秋的寒意。他保持着那个姿势,目光空洞地追随着光柱消失的方向,仿佛魂魄也跟着那钢铁怪兽一同远去了。脚边,是摔得稀碎、沾满尘土的芝麻烧饼。手里,是那个装着千元巨款、像烙铁一样滚烫的信封,以及写着电话号码和地址的纸条。纸条的边角,已被他无意识中捏得皱烂变形。
直到那光柱彻底湮灭在保定的夜幕深处,连一丝引擎的余音都听不见了,何大清才像是泄尽了最后一口气,身体猛地一晃,几乎全靠石狮子的支撑才没有倒下。他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如同破旧的风箱般起伏。浑浊的老眼缓缓垂下,落在手里那决定了他后半生命运的信封上,又茫然地抬起,看向儿子消失的、黑沉沉的街道尽头。一个巨大而冰冷的问号,如同一座冰山,沉沉地压在了他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