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捕捉的幽暗涟漪,如同水面的倒影被搅乱,以他为中心,无声地向四周扩散开去。
这幽暗的涟漪触碰到冰冷的砖墙,墙皮上细碎的灰尘簌簌落下;触碰到旁边的破旧木板,木头发出轻微而短促的“噼啪”声,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挤压着内部纤维。
何雨柱盘坐的角落,仿佛成了一个无形的漩涡中心,低沉轰鸣与气血奔流之声滚滚不息,幽暗的涟漪扭曲着光线,使得杂物堆后的那片阴影显得更加深邃、更加诡异。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混杂着固元丹带来的泥土草木清香,弥漫在整个西厢房内。
-----
四合院似乎彻底沉睡过去,只有偶尔不知从哪户人家传来的几声压抑咳嗽,才证明这片鸽子笼似的拥挤空间里,还挤着喘气的人。
易中海是被一阵强烈的小腹鼓胀感憋醒的。他年纪大了,前列腺本就不好,夜里起来两三趟是常事。他摸索着披上放在床头的旧棉袄,趿拉着布鞋,动作尽量放轻,生怕吵醒旁边熟睡的老伴。
吱呀——
推开自家东厢房的门,一股子深夜特有的清冷空气扑面而来,让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他刚迈出一步,要去后院那个全院公用的茅房,脚步却蓦地顿住了。
对!
一阵极其细微、却沉重得让人心悸的“嗡…嗡…”声,像闷在水缸里敲打铁块,顽强地钻进他的耳朵。这声音沉闷压抑,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震颤感,仿佛就来自……西边!
易中海疑惑地侧过头,目光投向对面何雨柱紧闭的西厢房门。那声音似乎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在那低沉嗡鸣的间隙里,他还捕捉到了一种更奇怪的声响——像是无数条奔腾的小溪,又像是无数只老鼠在疯狂啮咬木头,哗啦啦、咯吱吱……密集得让人心头发紧。
“柱子?”易中海下意识地低唤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没有任何回应。除了那持续不断的、越来越清晰的嗡鸣和哗啦声。那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韵律,仿佛某种活物在呼吸,在搏动。
易中海的心跳莫名地加快了几分。他犹豫着,放轻脚步,朝西厢房门口挪了几步,想看得更清楚些。破旧的门板和窗户缝根本挡不住里面透出的景象。
黯淡的夜色下,隔着糊窗的旧报纸缝隙,易中海看到了让他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的一幕:
房间深处,那个堆满杂物的角落,没有被完全挡住的视野里,何雨柱的身影盘坐着,笼罩在一片难以形容的、深沉流动的幽暗之中!那不是纯粹的黑,更像是光线被某种无形的力道扭曲、吞噬后形成的漩涡。漩涡深处,似乎有一点极其微弱、却锐利得刺眼的幽芒一闪而逝,如同坟地里的鬼火,冰冷无情地扫了过来!
轰!
易中海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天灵盖,头皮炸开!他不是没见过世面,但眼前这景象,这声音,这冰冷刺骨的诡异感觉……
“嗬……”一声短促的抽气声卡在他的喉咙里,他猛地后退一步,布鞋踩在冰冷的泥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在这死寂的夜里却如同惊雷。
“谁?”一个低沉、嘶哑,仿佛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隔着老旧的门板清晰地传了出来。那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根本不像何雨柱平日里那把有点油滑的大嗓门!
“柱子?你……你在里面干啥呢?”易中海强压着心头的惊涛骇浪,声音发紧,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抖。他努力想透过门缝再看清楚些,但那股沉重的嗡鸣和扭曲的幽暗仿佛带着实质的压力,让他脊背发凉,不敢直视。
“……练功。”门内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冰冷、短促、不容置疑。两个字,如同两块冰冷的石头砸在地上。
练功?
易中海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功?半夜三更在这鬼气森森的破屋里练?这是人能练的动静?那扭曲的光线,那鬼火似的眼神……这念头一起,无数乡野怪谈、鬼狐精怪的故事瞬间涌上心头,越想越是惊悚。
“哦…哦…练功……好,好……”易中海语无伦次地应着,手脚冰凉,只想立刻远离这扇门。他甚至不敢再多问一句,仿佛再多停留一秒,那门里的东西就会扑出来把他拖进那片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