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与我,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呀?”
“那柳家是什么东西?也配娶咱们小姐?若是......若是我家小姐,当真能......能跟了这位秋世子......”
“哎哟!”
“那......那我......”佩玉的双眼,瞬间便亮了起来,“我岂不也......也成了这国公府的通房丫鬟了?!那......那可比这知府衙门,要......要风光上百倍了!”
一想到此,佩玉这小丫头,竟是也不去管那炉子上的水了,只顾着自个儿在那儿,“嘿嘿”地,傻乐了起来。
......
有道是“春江水暖鸭先知”,这情之一字,却往往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然若那旁观之人,心中亦是横生了枝节,那这一局棋,便更是雾中看花,难辨真伪了。
且说那秋诚自柳府归来,那柳传雄一颗心,算是彻底落回了肚子里,又高高地悬在了半空中。
落下的,是那煞神的雷霆之怒,似已烟消云散;悬起的,却是那“国公府丈人”的无边幻想。
他自此,更是将那柳清沅当成了眼珠子一般,衣食住行,无一不照着那郡主的规制去办,只盼着这棵“梧桐树”能早日引来那金凤凰,此是后话。
却说这柳清沅,自那日暖玉阁中,被秋诚一番话语,搅得芳心大乱。
她独坐于那张新换的、雕着“百子千孙”的紫檀木拔步床上,那上等的西域鹅绒垫,软得人骨头都要陷进去,可她那颗心,却是七上八下,没个着落。
这几日,她过的是神仙般的日子。
早起,有八个一色儿翠绿比甲的丫鬟伺候盥洗。
那洁面用的,是张妈妈亲手调配的“玉容散”;
那漱口的,是清晨滚了露珠的“槐枝水”。
用膳,那更是摆出了皇家般的排场。昨日才吃了“燕窝蜜枣羹”,今儿便换上了“乳鸽人参汤”。
那柳传雄,更是日日亲来问安,嘘寒问暖,比对那柳承嗣,还要上心十倍。
扶微那小丫头,这几日已是乐疯了。只觉得自家小姐时来运转,一步登天,连带着她这贴身丫鬟,在这府中,也是横着走了。
可独有柳清沅自己,坐在那满室的富贵与暖香之中,心中,却是空落落的。
她看着镜中那个珠翠环绕、面若桃花的丽人,只觉得......陌生。
“他......”
她一想到那人,那张脸便不由自主地红了。
那日他临走时的那个笑,那句“改日再来”,便如同一根细细的线,一头系在了她心上,一头,却握在了那人手中。他随意一扯,她这颗心,便不由自主地跟着疼一下,跳一下。
她搞不懂。
她当真是搞不懂了。
要说感激,那是自然的。若不是他,她如今,焉能有这般体面?
怕不还是那个在冷院中,任兄长作践、下人白眼的“赔钱货”?
可若说“喜欢”......
她又怕。
她怕他那双能看透人心的桃花眼,怕他那忽冷忽热、如风似雾的态度。
他对自己,究竟是......如父亲所愿的“看上”了?还是......如那日梅林中一般,不过是“戏弄”罢了?
这等“帕子可还作数”的言语,他......是不是也对旁的女孩子,说过千百遍了?
柳清沅只觉得,自己这颗心,就如同那炉子上的茶水,被他时远时近的火苗,一会儿“咕嘟”着要烧开,一会儿,又冷得快要结了冰。
这满腹的酸甜苦辣,这满心的疑团,如同一团乱麻,她竟是连个能诉说的人也无。
扶微?那丫头比自己还糊涂,怕是自己才开口,她便要嚷着“恭喜小姐,贺喜小姐”了。
父亲?柳清沅只消一想他那张谄媚的脸,便打了个寒颤。
正自百转千回、愁肠难解之际,她脑中灵光一闪,忽地,便想到了那个人!
——郑姐姐!
是了!那日宴席上,那个清清冷冷、才气逼人,却又与自己一般,深陷婚嫁囹圄的知府千金,郑思凝!
柳清沅的心,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