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天下,能生出怎样不同的人来?”
“都是爹妈养的,血肉之躯,七情六欲。”他淡淡道,“京城的蠢货,与这洛都的蠢货,又有何异?不过是......投胎的门第,不同罢了。”
他这话,意有所指。
郑思凝何等聪慧,那笑意,便也淡了几分。
是啊。
王景昭是蠢货,那柳承嗣,又何尝不是?
她与那秋诚,这几日,可真是......“相见恨晚”。
自那日“浣尘溪”一别,郑思凝便知,自己那点女儿家的底细,怕是早已叫人家瞧了个底儿掉。
可秋诚不点破,她亦乐得装傻。
她只托词,“家中逼婚甚紧,不愿与那俗物为伍,故而时常扮作男装,出来寻个清净”。
这理由,倒也七分真,三分假。
说来也奇,自那日她“私会”秋诚的消息,被她那老狐狸似的父亲得知后......
郑竹非但没有如她想象中那般,雷霆震怒,将她禁足。反倒是......“病”了。
一连三五日,都托病在家,既不见客,亦不上衙。
而她那母亲,亦是日日往佛堂里去,说是要为老爷“祈福”。
这一来二去,这郑府后宅的管束,竟是......竟是前所未有的,松懈了下来!
郑思凝冰雪聪明,哪里还不明白?
她这爹爹,怕也是......起了别的心思了!
他这是......在“默许”!在“纵容”她......与那秋世子,多多“往来”!
郑思凝心中,一面是鄙夷父亲这般趋炎附势的嘴脸,一面......却又暗自窃喜。
这般“天赐良机”,她又岂会放过?
故而这几日,她竟是寻着各种由头,或是“上香”,或是“观碑”,几乎日日,都能寻了机会,溜出府来,与秋诚在这洛水之上,“偶遇”一番。
这一来二去,二人,倒是真真地,生出了几分“知己”之情。
......
那佩玉,此刻正缩在船舱口,一面假模假样地,替二位“公子”煮着茶,一面,用那眼角的余光,将这舱内的情形,瞧了个仔仔细细。
她这心里,亦是翻江倒海,不知是何滋味。
“哎哟......”佩玉在心中,暗暗地咂舌,“我这姑娘,真是......真是胆子也太大了些!”
“还有她那演技......”佩玉只觉得没眼看。
“瞧她那笑得前仰后合的模样,哪儿还有半分女儿家的矜持?那肩膀......都快靠到人家秋公子身上去了!”
佩玉心中腹诽:“姑娘这样拙劣的演技,那破绽百出的模样,就算是我这样的笨丫头,也早就瞧出来了!她那喉结,平得......平得比我都光溜!”
“我才不信,那秋世子,当真就瞧不出来呢!”
“可偏生,”她又偷觑了一眼那正含笑饮茶的秋诚,“这一个,明知故问,装傻充愣。那一个,亦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只管一口一个‘郑兄’地叫着。”
“他们......他们这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为何还要这般......装傻?”
佩玉这小小的脑袋,实在是想不明白。
她忽地,心里“咯噔”了一下。
“哎哟......”
“莫非......”
“莫非这二人,当真是......是那戏文里唱的......戏假情真,日久生情,竟......竟是发展出了......私情?!”
这个念头一出,佩J玉只觉得那脸颊,也跟着烫了起来。
她又悄悄地,打量了那二人一番。
一个,是丰神俊朗、权势滔天的世子爷。
一个,是自家那才貌双全、傲骨天成的小姐。
这......这二人坐在一处,当真是......
当真是比那画儿上的神仙眷侣,还要登对上三分!
“哎......”佩玉忽地又红了脸,那心里,竟是也美滋滋了起来。
“若......若当真是如此,”她小声嘀咕着,“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