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僵。她那时看着自家那个早已是如同烂泥一般瘫在了椅子上的男人,那双眸子里竟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草鞋给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便进了厨房。”
“那一日,她做的饭菜,咸得是能齁死人。可那马良,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一般,依旧是狼吞虎咽地,将那一大盆的饭菜都给吃了个一干二净。”
李氏说到这里,那张本还充满了怅惘的脸上,神情却是渐渐地变得复杂了起来。
“大人也不要觉得我说的详细,就是在胡编。这场景都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也就记得深了些。”
“但这一次是不一样的,”她看着秋诚,缓缓说道,“马县丞他却是从外面进来来了。”
“他那日穿了一身长衫,手中还随意地捧着一卷不知名的书卷,那副模样,与他那个粗鄙不堪的亲哥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他才刚一进门,便有礼地对着我们二人拱了拱手。脸也算得上清俊,但肯定是比不上大人您的,神情多了几分歉意。”
“他说,‘阿莲嫂子,是在下的不是。今日在书院,被先生给留了下来,多问了几句学问,这才回来得晚了些,让哥哥嫂子久等了’。”
“阿莲嫂子听完,那张本还充满了嫌弃的俏脸上,神情瞬间便绽放出了一个欢喜的笑容。她甚至还上去为马县丞拂去了肩上不存在的灰尘,声音也比方才温柔了不知多少倍。”
“她说,‘叔叔说的是哪里话?你为了学问,便是再晚些回来,那也是应该的。快些坐下吧,嫂嫂给你留了你最是喜欢喝的莲子羹呢’。”
“那副充满了关切与体贴的模样,与她方才对待自家男人的那副冷漠,简直是判若两人。”
李氏说到这里,那双总是充满了温婉的眸子里,也闪过了几分明显的了然。
“大人,民妇记不得许多,但两人的对话大抵就是如此,尤其她对兄弟两个的反差态度,民妇都是亲眼所见的!”
“民妇虽然不甚懂那些风花雪月之事,可......可也知道,这女儿家的心思,是藏不住的。”
“那阿莲嫂子看马柘大哥的眼神,便就与旁人不同。那里面,除了寻常的叔嫂之情外,还多了些民妇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有孺慕,有期盼,更有......民妇以为是有的......爱慕。”
李氏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极为忐忑地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那个自始至终都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不言不语的少年。
秋诚听完,那张本还充满了轻松的俊朗脸上,神情也渐渐地变得复杂了起来。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在那充满了压抑气息的书房之内,来来回回地踱着步,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许久,他才缓缓地停下了脚步,对着早已是等候多时的李氏诚恳地说道:
“多谢大嫂,为我解惑。”
“大人愿意信任民妇,那便是最好了。”李氏听完,那颗本还悬着的心,也终于是缓缓地放了下来。
“大嫂放心,”秋诚看着她,认真地承诺道,“此事,我定然会彻查到底,若马县丞真的是受了冤枉,我自会还马县丞一个公道。”
“对了......”他顿了顿,又随意地对着身旁的岳山摆了摆手,“按规矩,大嫂提供了这般重要的线索,自当是该有赏钱的。岳山,去账房支取五十两银子来。”
谁知,他话音刚落,那早已是将这一切都给尽收眼底的李氏,仿佛就是在等这个时机一样,突然“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
她将怀中那个还沉沉睡着的小女孩儿,给珍视地护在了怀里,那双温婉的眸子里,此刻却盛满了不容置喙的坚定。
“大人!”她看着秋诚,声音里充满了哀求,“民妇不需要银子!只有一个请求!只望大人能答应!”
秋诚的心中猛地一凛。
他连忙上前一步,伸出双手,便要将跪倒在地的李氏给搀扶起来。
可谁知,李氏却是极为固执地摇了摇头,说什么都不肯起。
“嫂子先起来再说,”秋诚看着她,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有什么事,都好商量啊。”
“民妇没有逼迫大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