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之上,凌波仙子看着不远处那间熄了灯火,里面却春意盎然的卧房,眸子里闪过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意味。
她这样出尘逸世的人,从来便不是很在乎世俗的规则与桎梏。
更不用说,诚儿与那陆知微之间,本就无半分的血缘与伦理关系。
她只是......
她只是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养大的一头绝世好猪,竟就这么被一棵不知是从何处冒出来的小白菜给反过来拱了。
——无论如何,诚儿他如今都还是个没有半分意识的病人。
凌波仙子心中暗道。
——陆知微这般趁人之危的行径,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
可她却又没有半分可以去指责对方的理由。
凌波仙子并不希望自己的行踪暴露,更不希望旁人知道秋诚乃是自己的徒儿。
自然也是不好亲自露面的。
可要她去引了旁人过来捉奸,她却也同样是做不到。
毕竟,此事若是真的败露了,就算诚儿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可这悠悠众口,又岂会真的与他半分的指摘都无?
因此,凌波仙子也只能是极为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
只当自己今夜什么都没看见了。
“唉......”她自嘲地摇了摇头,“我本是那般逍遥度世之人。自从收了这小子做徒弟,就没少为他担心。”
“如今,更是连这等腌臜的红尘俗气都给沾染了不少。”
“真是......讨厌。”
凌波仙子喝完了葫芦里的最后一口酒(其实是加了许多糖的水),便也打算就此离去。
然而,就在她即将要起身的瞬间——
一道看起来便不甚专业的娇小身影,却从不远处的院墙之上,极为笨拙地翻了过来。
凌波仙子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
她很轻松地便将自己的身形与气息都尽数地隐匿在了夜色之中,打算看看来者究竟是何人。
然而,当她看清那道身影的真实面容之时,清冷的眸子里却流露出了一丝极为明显的惊愕。
——是她?!
——那个救了诚儿的徐家丫头?!
原来,徐倾澜在回到了自己位于城外的清净草庐之后,便立刻将自己关进了药房之内,将秋诚的脉案与自己所开的药方从头到尾地细致研究了一整日。
最终,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无论如何,秋公子他都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
——既然他不可能自愈。
——那定然是还有旁人在暗中帮他!
徐倾澜的心中顿时生出许多的好奇来。
她知道,白日里国公府之内人多眼杂。
那位不愿露面的高人定然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所以,他定然会选择在夜深人静之时,再悄悄地摸进来!
于是,徐倾澜便也就这么偷偷地跑了过来。
只是,她这隐藏踪迹的水平,实在是烂到家了,与秋桃溪有得一拼。
莫说是早已将轻功给练得出神入化的凌波仙子了。
要是离得再近一些,怕是都要被那些巡夜的侍卫们,给当场发现了。
若非陆知微事先引走了周围的丫鬟侍卫,徐倾澜翻进来的一瞬间就要被逮住。
其实,徐倾澜也知道,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实在是上不了什么台面。
可无奈,她那颗对医道充满了探究的好奇之心实在是太过旺盛了些。
因此,她才会不惜以身犯险。
徐倾澜心中想着,虽然自己这番猜测就算是与那位陆夫人说了,她也定然是不会信的。
害得自己只能这般地在夜里偷偷地过来。
但......
但自己,毕竟也是秋公子的救命恩人。
想来,就算是真的被抓包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于是,徐倾澜竟是连半分的伪装都没做,便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摸了过来。
凌波仙子在屋顶之上,只是稍微一琢磨,便已知晓了这丫头的来意。
她看着那个正一步一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