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诚看着手中那不过巴掌大小,却又精巧绝伦的机巧画,心中惊愕不已。
他早在前世上学的时候,便曾在那篇名为《核舟记》的古文之中,领略过古代名工巧匠那神乎其技的惊人手艺。
当然,更多的是因为,他当时是被语文老师鞭策着抄了两遍,还是带翻译的,记忆因此愈发深切罢了。
可那终究只是停留在文字之上的想象。
如今,亲眼见着这般,能于谈笑之间,便信手拈来,化腐朽为神奇的机巧造物,他心中的那份震撼着实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这......这上面画的,明显就是咱们啊,”他看着洛明砚,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赞许。
“可见,那位花大家,定然是临时起意。不过,饶是如此,竟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便做出这般的杰作来!当真是......神人也!”
洛明砚看着他那副充满了惊叹的模样,却没有和他一样的惊讶,反而陷入了一片沉思。
她静静地看着手中那座由无数积木所拼接而成的小小的拼图,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许久,洛明砚才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缓缓地开了口。
“花大家......”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随即,眼中便闪过了一丝恍然。
“我记起来了。”洛明砚说道,“我曾听楼里的探子回报过。西域之地,确实是有这么一位奇人,名唤‘花轻弦’的。”
“此人,最是擅长那早已是失传了的机关之术,能以机关作画,更有传言说能造出那无需人力便可自行飞翔的机关鸟来,神乎其技。”
“前不久,是有消息说,她已是悄然进了京城。只是,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没有半分的动静,我便也就渐渐地没再将此事给放在心上。”
洛明砚抬起头,看着秋诚,一双眸子里充满了笃定。
“如今看来,方才那位,岂不就是她了?”
秋诚听完,心中也是猛地一动。
他立刻便想起了,前几日,小姨妈陆知微与自己所说的那位,同样是精通机关之术的奇才“代融”!
——莫非,这位花轻弦,便是小姨妈口中的那位代融姑娘?
——可若真是如此,以小姨妈那般神通广大的手段,又岂会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何必带自己去找一个隐瞒了身份的人呢?
他心中虽然疑惑,却也知道,无论如何,自己今日都算是歪打正着,寻到了一个天大的宝藏。
秋诚看着洛明砚,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自信的笑容。
“我们今儿与这位奇人相遇,看起来,对方的态度还算友善。”他说道,“以后指不定,便会有能让她为我们所用的机会。”
“为你所用?”谁知,洛明砚听完,却是轻笑一声,那语气里充满了不以为然。
“你可别忘了,”她看着秋诚,明亮的眸子里满是自嘲意味,“你如今,在大乾的朝堂之上,可是个板上钉钉的反贼。”
“而人家呢?”她撇了撇嘴,“人家可是个连真实身份都不愿透露的世外高人。你真以为,这天底下,哪个都能像你这般傻,心甘情愿地陪我做这掉脑袋的买卖?”
秋诚听完玩笑道:“说的也是,我是否也该明哲保身,将你检举了去?”
洛明砚极为傲娇的哼了一声,抬起她高傲的下巴,嗔道:“倒要看你舍不舍得!”
秋诚自然不舍得,况且他也知道,洛明砚说得对。
此事,还需得从长计议。
至少,也要先去问问小姨妈,她对此究竟是个什么看法。
于是,秋诚便带着洛明砚,一同离开了这早已是没什么看头的秋日雅集,径直朝着陆知微所在的听竹轩走去。
......
听竹轩内,一派清幽宁静。
秋诚与洛明砚来到院门口时,守门的是一个清秀的小丫鬟,她早已是认得了秋诚。
小丫鬟已经知道,眼前这位乃是自家先生最是疼爱的亲外甥,自然是不敢有半分的怠慢。
再加上,她也不知道,自家先生今日竟是难得地起了兴致,想要小憩一番。
于是,小丫鬟便很是贴心地为二人推开了院门,又极为懂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