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心,为父很高兴。但此事,万万不可。”
他放下茶碗,耐心地为女儿解释起来:“你需知,我大乾立朝以来,整体国策便是崇文抑武。虽不禁武将,但终究是文官治世。”
“这致知书院里,青藜院的学子,也往往自视甚高,看不起白虎院那些舞刀弄枪的,你应该是知道的。为父身为百官之首,自然是这满朝文臣的领袖。”
“而成国公秋荣,虽非莽夫,却也是行伍出身,在武将序列中,威望极高,是当之无愧的军方魁首。”
“那秋诚,就算他真是个天纵奇才的文学大家,可他毕竟是秋荣的养子,在世人眼中,他天然就会被划归到武将的阵营里去。”
“你试想,若我们相府与他走得太近,在外人看来,意味着什么?”
苏若瑶冰雪聪明,立刻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意味着……文武两大派系的领头人,关系过从甚密。”
“不错。”苏致雍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水至清则无鱼。文武相互制衡,方是帝王心术。若我们两家真的亲如一家,最高兴的不是我们,最不安的,恐怕就是龙椅上那位了。”
“为了一个前途未卜的年轻人,去引来圣上的忌惮,得不偿失啊。”
苏若瑶这才恍然大悟,额上渗出一丝冷汗。
她只看到了拉拢人才的好处,却忽略了这背后牵扯到的最顶层的政治平衡。
“是女儿想得太简单了。”她有些失落地说道,打消了那个念头。
看着女儿的模样,苏致雍却又话锋一转,微微笑道:
“不过嘛,为父说的是不能以相府的名义去与国公府结盟。但这并不妨碍你以个人的身份,去和他交好。”
“哦?”苏若瑶不解地看向父亲。
“你想想,”苏致雍循循善诱道。
“那秋诚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养子。秋荣再如何疼爱,心中总会有一根刺。将来国公府的爵位,秋荣在军中的威势与资源,都不可能完全交托于他。”
“这样一个有才华却又地位尴尬的人,是最需要朋友,也最值得投资的。”
“你与他是同窗,同窗之间,关系亲近,一同探讨学问,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谁也说不出半个不字,更不会引来圣上的猜忌。”
“所以,瑶儿,”苏致雍的眼中闪烁着老狐狸般的光芒。
“为父不反对,甚至很支持你凭借自己的魅力和智慧去和他打好关系。”
“这颗棋子,现在不必动用,但先握在手里,总归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