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里没有温度。
他缓缓地走到她面前，看着她。
“郑慧，你听好了。”
他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我不跟你离婚，不是因为我还爱你，也不是因为我原谅了你。”
“只是因为，你是轩轩的母亲。这个身份，我暂时还不能剥夺。”
“从今天起，我们分居。”
“这个家，你可以继续住着。顾家大少奶奶的名分，我也可以继续给你。”
“你依然可以享受顾家带给你的一切，物质上，我不会亏待你。”
“但是，”他的话锋一转，变得像刀子一样锋利。
“除了轩轩母亲这个身份之外，你和我，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只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你，听明白了吗？”
郑慧呆呆地看着他，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分居？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这是什么意思？
她宁愿顾言默打她，骂她，甚至跟她离婚。
也好过现在这种不冷不热，把她当成空气一样的惩罚。
离婚，是一刀两断，是解脱。
而他现在给她的，是一个无形的、没有期限的牢笼。
他要把她困在这个家里，困在顾家大少奶奶这个虚假的名分里，让她用一辈子的时间和孤独，来为自己的错误赎罪。
这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
“不，言默，你不能这么对我。”
郑慧终于崩溃了，她抱着顾言默的腿，失声痛哭。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顾言默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他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回应她。
只是任由她在那里，哭得撕心裂肺。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地抬起手，但不是去抚摸她的头发，而是冷漠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了她紧抓着自己的手指。
“晚了。”
他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这两个字，像两把淬了毒的匕首，扎进了郑慧的心脏。
她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彻底粉碎。
她知道，她永远地失去了这个男人。
顾言默没有再看她一眼。
他转过身，对自己的父母和爷爷，深深地鞠了一躬。
“爸，妈，爷爷，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从明天起，我会向公司申请，调到外地的分公司去工作。”
“轩轩，就拜托你们，帮忙照顾了。”
他的决定，让所有人都再次震惊了。
他不仅要和郑慧分居，他还要离开这个家，离开首都。
他要用地理上的距离，来彻底地割裂他和这个女人的关系。
这才是最狠的。
他把郑慧一个人，留在了这个空荡荡的家里。
留在了所有亲人鄙夷和冷漠的目光中。
让她每天都要面对自己的错误，每天都要活在悔恨和煎熬里。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凌迟。
是一种比离婚，严厉千百倍的惩罚。
顾爷爷看着自己的孙子，良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个孙子，虽然平时看着温和，但骨子里，和他一样，是容不得一粒沙子的。
他做出的决定，就不会再更改。
“罢了。”
顾爷爷疲惫地挥了挥手。
“你们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吧。”
“我老了，管不动了。”
说完，他站起身，在警卫员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回了后院。
他的背影，显得那么苍老和落寞。
一场家庭风暴，以这样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郑慧没有被赶出家门，但她失去的，却是比家更重要的东西。
她失去了丈夫的爱，失去了家人的尊重，也失去了未来的希望。
她将像一个活死人一样，被囚禁在这个华丽的牢笼里，直到生命的尽头。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