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任由兄长发泄着心中的痛苦和愤怒。
他知道，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是苍白的。
他必须让他自己走出来。
过了很久，办公室里的嘶吼声，渐渐平息。
顾言默瘫坐在椅子上，像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他的脸上，满是泪水和绝望。
“那个男人呢？”
他抬起头，声音沙哑地问。
“我处理了。”顾言洲回答。
“他以后，不会再出现在大嫂的面前。”
顾言默没有问弟弟是怎么处理的。
他知道，以顾言洲的手段，那个男人付出的代价，绝对不会小。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的心，死了。
“我要杀了她。”
顾言默的眼里，重新燃起了骇人的凶光。
“我要杀了那个女人。”
“大哥！”顾言洲猛地站起来，按住他的肩膀，“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顾言默一把推开他，“她背叛了我！她毁了我的家！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我知道。”顾言洲看着他，“但不是用这种方式。”
“你杀了她，你也毁了。”
“你有没有想过爸妈？有没有想过爷爷？有没有想过轩轩？”
“轩轩还那么小，他不能没有妈妈，更不能有一个杀人犯的爸爸！”
顾言洲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顾言默的头上。
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是啊，他还有儿子。
他不能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毁了自己的一生，毁了孩子的未来。
他痛苦地抱住头，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我该怎么办，言洲，我该怎么办。”
这个在外人面前，永远坚强、沉稳的男人，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在弟弟面前，泣不成声。
顾言洲走过去，紧紧地抱住他。
“大哥，有我呢。”
“我们回家。”
“这件事，必须让家里人知道。”
“让爷爷，来做主。”
当天晚上，顾家大院，灯火通明。
但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顾爷爷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他的面前，放着那本日记和那些信件。
顾言默的父亲和母亲，坐在两旁，脸色同样难看到了极点。
张桂芬和肖芷涵，则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说话。
郑慧跪在客厅的中央，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如纸。
她不知道事情是怎么败露的。
她只知道，当她今天被顾言默的人，从准备去约会的咖啡馆里，“请”回家的时候，她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说吧。”
顾爷爷终于开口了，语气威严。
“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
郑慧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抬起头，看着顾爷爷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问你话呢！”
顾爷爷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
郑慧吓得浑身一哆嗦，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爷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不住地磕头。
“我只是一时糊涂，我跟那个人，真的什么都没发生，我们只是通信。”
她的辩解，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通信？”大伯母冷笑一声，“写着这么下流无耻的话，叫只是通信？”
“你把我们顾家当成什么了？把你丈夫当成什么了？”
“我们顾家待你薄吗？你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最好的？你今天拥有的一切，哪一样不是顾家给你的？”
“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大伯母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扎在郑慧的心上。
顾言默站在一旁，从头到尾，没有看她一眼。
他的脸上，是死一般的沉寂，眼神空洞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