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璃在不远处的茶楼亲眼看到金光善将孟诗母子踢下了金鳞台 ,随着还有一声暴喝:“贱人!谁给你的胆子,在金鳞台上胡言乱语!”孟瑶他刚刚说了什么?或许是质问,或许是哀求,或许只是陈述一个被掩盖了太久的真相。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了高台之上那个男人——他名义上的父亲,兰陵金氏宗主金光善——最不堪的隐秘。
孟瑶缓缓抬起头,那双总是含着水光、能轻易博取同情的眼睛,此刻却异常平静,平静得让金光善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父亲,”他轻轻唤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事实?!”金光善猛地站起身,华贵的衣袍扫过地面,带起一阵疾风。他几步走下宝座前的台阶,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衣着朴素的孟瑶,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肮脏的蝼蚁。“你算个什么东西!我金光善的儿子,岂会是你这种娼妓养出来的东西?竟敢在此败坏我的名声,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
一旁的孟诗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金光善,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年的善郎,那个温柔多情的男子,怎么会说出如此冷酷无情的话语呢?曾经的甜言蜜语还历历在目,而如今的金光善却变得如此陌生,仿佛他们之间的过往都只是一场梦。
孟诗的心中充满了失望和痛苦,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孤独无助。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孟瑶身上时,心中的情绪却又变得复杂起来。
孟瑶的表现让孟诗感到既欣慰又心疼。她看到儿子在面对金光善的辱骂时,虽然眼中闪过一丝委屈,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哭出来,而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用他那稚嫩的肩膀承受着这一切。孟诗知道,儿子一直都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他不应该承受这样的屈辱。
孟诗不禁自责起来,她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她的执念,坚持要让阿瑶来这里,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后悔没有听从恩人的劝告,直接让阿瑶拜那人为师。至少,那个人不会像金光善这样,如此毫不留情地辱骂自己的阿瑶。
污言秽语如狂风暴雨般铺天盖地地砸下来,孟瑶的身体像风中残叶一样微微颤抖着。然而,这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无法忍受的极致羞辱。他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鲜血顺着指尖缓缓渗出,他却浑然不觉。
金光善站在孟瑶面前,满脸怒容,双眼喷火,仿佛孟瑶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他最大的玷污。他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踹向孟瑶的心口!
这一脚来势汹汹,孟瑶完全没有防备,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击在胸口,他不由自主地踉跄着后退数步,后腰重重撞在冰凉的玉阶上,
“砰!”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响声,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一颤。紧接着,一阵剧痛如潮水般袭来,他的身体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疼得几乎要昏厥过去。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骨骼哀鸣声,那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是孟瑶全身的骨头都在这一瞬间碎裂开来。
孟瑶的身体如同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飞一般,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地向后踉跄着倒去。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原本乖巧的面庞此刻也因为剧痛而扭曲变形。
而站在孟瑶身旁的孟诗,在目睹这一幕时,脑海中突然变得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身体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然而,仅仅是一瞬间的惊愕之后,孟诗的身体像是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唤醒,那可是她乖巧的儿子。她毫不犹豫地飞身扑向孟瑶,想要在他倒地之前扶住他。
可惜,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孟瑶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控制,他和孟诗一同重重地滚下了金鳞台。金光善这一脚之力让他直接从玉石台阶上翻滚下去。一级,两级……他身上的衣衫被粗糙的石阶磨破,浅色朴素的衣料染上尘土,甚至渗出点点猩红。他的发髻散开了,墨色的长发凌乱地铺散着,遮住了他的脸,也遮住了他眼中翻涌的情绪。 他一直滚到最底层的平台才停下,狼狈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生气。
他像一摊烂泥一样趴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身体才逐渐恢复了一些知觉。他慢慢地抬起头,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