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却坚定，“完全采纳别人的标准，意味着我们将永远跟随，我们的产业数据将按照别人的框架来定义和流转，这其中涉及的数据主权和产业安全，不得不察。‘碧海规范’的初衷，是打造一套更贴合我国海域特点、养殖模式和未来发展需求的‘中国方案’。它应该是开放的、包容的，愿意与任何国际标准对话互通，但根基，必须在我们自己手里。”
“所以，我提议，”林凡总结道，目光炯炯，“我们不必追求一蹴而就。联盟成立初期，我们先就这套最基础的‘核心数据元标准’达成共识，然后选择几个有意向的伙伴单位，比如在座的李老他们的合作社，以及张总旗下愿意尝试的新项目区，进行小范围的封闭试点。我们用实践效果来证明，这套统一的‘语言’能否帮助大家更精准地预警风险、优化养殖、提升效益。如果试点成功，它的价值自然会让更多人信服；如果发现问题，我们也可以在小范围内及时调整，成本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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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有理有据、步步为营的阐述，像一阵和风，吹散了会议室里部分凝滞的空气。
提出异议的几位代表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微微点头。
林凡没有强行推动，而是给出了一个务实、可控的路径，展现了作为倡议发起人难得的包容性与战略耐心。
会议在相对积极的氛围中暂告段落，约定一周后根据反馈细化试点方案。
送走与会代表，林凡回到办公室，王胖子紧随其后，顺手关上了门。
“凡哥，刚才会上那几个唱反调的，我查了查，”王胖子压低声音，脸上带着惯有的精明，“那个张总，他们公司上半年采购了一批蓝海集团推荐的‘智能渔场管理系统’，绑得挺深。刘博士所在的机构，去年接受了VitaMarine一笔不小的‘科研合作基金’。”
林凡走到茶海前，不疾不徐地烫壶、置茶、冲泡，动作行云流水。
“意料之中。”他将一杯澄澈的茶汤推到王胖子面前，“蓝海集团明面上打压不了我们，转而鼓动别人拿‘国际标准’说事，是想从根子上否定我们制定自主标准的必要性，这是釜底抽薪的招数。”
“还有，”王胖子补充道，“我们下面的人汇报，最近有两家给我们供应特种传感器的供应商，接到了蓝海集团关联企业的询价，条件开得很优厚，像是在试探我们的供应链。”
林凡端起茶杯，嗅着茶香，眼神锐利了一瞬。“看来，他们是双管齐下。一边在标准层面抢占道德和理论制高点，一边在实体层面给我们制造麻烦。”他沉吟片刻，“胖子，两件事你重点跟进。”
“你说。”王胖子立刻拿出平板准备记录。
“第一，对上沟通不能停。你配合陈延那边，把我们今天会议的情况，尤其是关于数据主权和产业安全的考量，形成一份简洁明了的报告，递送到相关主管部门。要让上面明白，这不是简单的商业标准之争，而是关系到未来海洋产业话语权的战略问题。”
“明白！唱响主旋律，抢占话语权。”王胖子点头。
“第二，供应链安全。通知苏晴，请她牵头，加速我们‘二级供应链替代方案’的研发和测试进度。尤其是那几种关键传感器和专用酶制剂，要尽快拿出可靠的备选方案，哪怕成本暂时高一点，也要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好，我马上联系苏博士。”王胖子记录完毕，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这帮家伙，真是无孔不入。”
林凡笑了笑，走到窗边，再次望向大海：“商场如海，有风平浪静，就有暗流汹涌。习惯了就好。”
黄昏时分，林凡驱车来到天涯礁。这里是梦开始的地方，每当需要静心思考时，他总会来这里待上一会儿。
海叔已经在了，正坐在他那块专属的礁石上，叼着烟斗，望着海面。鱼竿插在一旁，线垂入海，姿态悠闲。
林凡走过去，在一旁坐下，没有打扰老人的宁静。
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暖金色，几只海鸥在不远处低空盘旋，发出清脆的鸣叫。
海叔磕了磕烟斗，悠悠开口：“看那群鸟，飞得这么低，贴着水面找食吃。”他指了指，“老话讲，‘水鸟扎堆，风雨不远’。这海上的天，说变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