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蓝液体突然颤了一下，朝她眼前飘来，停在她鼻尖前。
她不动。
液体缓缓变形，拉长，像在勾画什么。几息后，一道模糊的影像在水中浮现——
一片漆黑的海底，一头巨大的生物趴着，背上裂开一道口子，黑丝从伤口里钻出来，缠向四周。远处有几个人影在忙碌，手里拿着刀和钩子，往那生物身上钉东西。
画面一闪就没了。
她怔住。
那是它的记忆？还是它想告诉她的事？
她看向那滴液体，声音哑：“你想让我看这个？”
液体轻轻晃了晃，然后缓缓退回裂缝。
她没追。她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了。它愿意给她看这些，已经是信了她一分。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道裂缝，转身向上游。
肺快炸了，脑袋一阵阵发晕。她拼命划水，手抓上绳梯时差点松开。她咬牙往上爬，一节，一节，直到脑袋破出水面。
“咳咳——”
她趴在船沿大口喘气，脸贴着木板，浑身发抖。影卫首领立刻蹲下来扶她。
“怎么样？”他问。
她摆摆手，缓了几口气才说：“入口是真的。里面有东西……守着。”
“什么东西？”
她摇头：“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但它能感知情绪。我用治人时攒下的念气试了试，它给了我一段画面。”
“什么画面？”
她闭了闭眼：“有人在伤害它。用刀，用钩子，把它钉在海底。”
影卫首领脸色变了：“你是说，那不是石头，是活的？”
她点头：“它受伤了，被邪气缠着。刚才那滴液体……像是它的眼泪。”
船老大站在舵边，一直没说话。这时他低声开口：“老辈人讲过，海眼里住着老灵，谁乱动它，谁就得遭报应。”
叶清欢抬头看他：“你知道？”
船老大避开她的目光：“我爷爷说过，百年前有人想挖海眼下的宝，结果整条船的人全疯了，跳海的跳海，撞岩的撞岩。从那以后，没人敢靠近。”
她低头看着手心。那滴银蓝液体的凉意好像还在。
她忽然明白谷主那句“小心海下的眼”是什么意思了。
这不是个地方，是个生命。而九大灵穴的秘密，可能就压在这东西的伤上。
她站起身，抹了把脸上的水：“我要再下去一趟。”
影卫首领立刻反对：“你刚上来，体力不够。至少等半天。”
“等不了。”她说，“它肯给我看那段画面，是想让人知道真相。我不确定下次下去它还会不会理我。”
“那你也不能空着手去。至少带上绳索和备用氧气囊。”
她点头：“准备两套。我要带药罐进去。”
“太危险。万一它翻脸……”
“它没攻击我。”她打断他，“它只是疼，又不敢信人。我要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