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要摆蜡烛鲜花,我们山里人……”他指向漫山遍野的萤火虫,“这些够不够提亲?”
全场爆笑中,李佳佳发现自己在鼓掌。等回过神,指尖已拍得发红。
更致命的是某次险情。她采药踩空滚下山坡,阿木抓着藤蔓飞身扑来当肉垫。两人卡在树杈间时,他突然说:“其实我屏保是故意的,就想等你问。”震耳欲聋的心跳声里,李佳佳分不清来自谁的胸膛。
当晚她鬼使神差点开徐晋城朋友圈——最新动态是慢慢在老年大学汇报演出跳傣族舞。小姑娘眉心点着朱砂,像极了她第一次见阿木时,他给患儿止血按压的指印。
决战般的清晨,浓雾漫得像牛奶。李佳佳在溪边撞见阿木,他举着束沾露水的野花,身后霞光正劈开云层。这个总爱用贵州话唱情歌的医生,此刻却笨拙得像背书:“我查了,上海彩礼流行送…送…”
“阿木。”李佳佳突然打断,“我离过婚,有孩子。”
“慢慢喜欢彝族银饰,我打了副项圈。”他从口袋掏出小银锁,花纹是喜鹊踏枝——正好三十只喜鹊,领口排成一圈。
山雾散尽的时刻,李佳佳的手机震动。徐晋发来慢慢的新画:穿白大褂的女人和采药男子站在云朵上,底下歪扭写道:“李阿姨和阿木叔叔在治病。”
她抬头看向举花束的青年,他耳根仍红得像野莓,但眼神已有了山的沉稳。
当晚李佳佳终于拨通视频。屏幕那端,徐晋城在教慢慢包汤圆,面粉糊了满脸。背景音里李恩菲在吼:“姐夫!你包汤圆的手艺比女装还灾难!”
“佳佳!”徐晋城把脸怼近镜头,“慢慢发明了彩虹馅汤圆…”
话没说完,信号突然中断。最后定格的画面里,阿木的身影在诊所窗外一闪而过,手里端着那碗烧焦的红烧肉。
李佳佳对着黑屏轻声说:“这里有人把彩虹煮糊了。”
窗外,黔东南的山歌又响起来,这次唱的是:“月亮出来照山崖,崖上金花为谁开……”
远在上海的徐晋城,默默把汤圆捏成了小月亮形状。慢慢凑过来问:“爸爸,李阿姨那里也有月亮吗?”
他望向窗外被霓虹灯染红的夜空,轻声回答:“有的。只是那边的月亮,有人陪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