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律师电话，徐晋城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登录了一个几乎被他遗忘的、需要多重验证的加密邮箱。
里面躺着几封来自国内外顶级影视院校和知名导演工作室的推荐信和合作邀请函，都是之前他帮李恩菲留意机会时，对方发来的初步接触邮件。
他选中了几封分量最重的，直接回复，言简意赅地表明，他，徐晋城，愿意以个人名义，为李恩菲的毕业作品乃至首部长片作品，提供全额的无限制资金支持，并且可以利用他的人脉资源，为她搭建一个真正专业、顶尖的幕后团队。
条件只有一个：项目主导权，必须完全交给李恩菲。
他不是要简单地用钱给李恩菲铺路，而是要给她一个足够高的起点，一个能让所有质疑者闭嘴的、实打实的平台。
他要让那些人看看，他们口中“靠姐夫”的李恩菲，一旦获得真正的资源，能爆发出怎样耀眼的光芒。
做完这些，徐晋城靠在椅背上，目光再次落到那条引战的弹幕上。“李恩菲算个p导演？”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眼神里却没了怒气，反而闪过一丝算计。
他打开“包租公的日常”账号后台，开始编辑一条新的视频动态。
他没有选择直接回怼，而是截取了一段李恩菲平时工作的花絮合集——
有她为了一个镜头反复调整到凌晨的黑眼圈，
有她抱着一大摞导演专业书籍啃得昏天暗地的专注侧脸，
有她耐心给慢慢讲戏、调整机位的温柔瞬间，
也有她在《爸爸去哪儿》现场，拿着对讲机，虽然青涩但条理清晰地与节目组沟通的认真模样……
最后，画面定格在李恩菲电脑上那个被她命名为“梦想清单”的文档，里面罗列着她想拍的各种题材短片和长片计划，字里行间充满了对电影最纯粹的热爱和构想。
徐晋城配上了一段文字，语气是他一贯的慵懒，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有人说@李恩菲李导 不配叫‘李导’？”
“嗯，我觉得说得对。”
“她确实不配——”
“她配得上更大的名头。比如，未来最佳新锐导演？”
“顺便通知一下，本人正式成立‘晋菲文化传媒工作室’，首期注资不多，也就够拍几部电影玩玩。李恩菲女士出任CEO兼内容总导演，拥有绝对主导权。工作室第一个项目，面向全球征集优秀剧本，预算无上限，只为支持有梦想的年轻电影人。”
“对了，刚才骂得最欢那几位，律师函和项目邀请函会一起送到，欢迎你们来现场‘指导工作’，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导演。网络不是法外之地，才华也需要舞台证明。咱们，用作品说话？”
编辑完毕，检查无误，徐晋城深吸一口气，点击了发送。
他知道，这条动态一旦发出，必将再次引爆网络，将他和李恩菲推向更汹涌的舆论风口。
但这一次，他不再是被动应对，而是主动选择了出击。
他要为李恩菲，也是为他自己，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做完这一切，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徐晋城感到一阵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释然和期待。
他关掉电脑，起身走向厨房，习惯性地想倒杯水，却看到李恩菲房间的门缝下还透出微弱的光。
他犹豫了一下，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回应，但能听到细微的、压抑着的抽泣声。
徐晋城叹了口气，直接推门进去。只见李恩菲蜷缩在床角，脑袋埋在膝盖里，肩膀一耸一耸的，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兽。地上还扔着几个擦眼泪的纸巾团。
“还哭呢？”徐晋城走过去，语气尽量放得平淡，递过去一杯刚热好的牛奶，“眼睛哭肿了，明天怎么见人？怎么当你的李导？”
李恩菲抬起头，眼睛肿得像桃子，鼻头红红的，带着浓重的哭腔反驳：“当什么当……我以后都不当导演了……他们说得对，我就是个废物……只会靠你……”
“放屁！”徐晋城难得地用了重词，把牛奶塞到她手里，“几句屁话就把你打倒了？你当初死皮赖脸要给我拍视频那个劲头呢？跟我据理力争剧本那个嚣张劲儿呢？就这点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