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眼下这个年头,能得皇后亲口一句话,实在不简单。
更何况皇上还对她另眼相待。
这分明是把苏晚渺当成了重点人物来对待,而非一个普通的王妃。
这一变化也让不少人开始盘算起来。
两位新人在众人注视下,走完了所有的仪式流程。
仪式一结束,喜娘便扶着苏晚渺朝新房走去。
一路上,苏晚渺心里五味杂陈。
这辈子竟能真的嫁给萧侭。
她曾以为此生再也无法靠近他半步,如今却真的成了他的新娘。
这份幸福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千载难逢的机缘。
她必须好好把握,不能有丝毫懈怠。
将来不管遇到什么坎,她都要坚定地站在他身边,与他一起扛过去。
婚房布置得十分讲究。
朱红的雕花门框上缠绕着金线绣的喜字,案几上摆着一对龙凤烛台。
苏晚渺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而她的思绪却早已飞到了他身边。
她只盼着他早点回来,能亲眼看到他掀开喜帘的那一刻。
而此刻的沈锦熹,满心欢喜却又满脸怨气,从侧门走进了俞王府。
她不明白,为何一切会变成这样。
明明是她与俞王的婚事,为何如今却要她从侧门而入?
刚进府门,喜娘等人就匆匆忙忙领她往正厅赶。
刚踏入正厅,她的目光便迅速扫了一圈四周。
大厅内灯火通明,却毫无喜庆之意。
她一眼看到主位上神情不悦的柳贵妃,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但她不敢失礼,只能压下心中的不安,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
“妾身沈锦熹,向母妃请安。”
她垂着眼,不敢抬头直视。
柳贵妃此刻正窝着一肚子火。
她对皇上带皇后亲自去靖王府这件事极为不满,心中早已怒火中烧。
本以为今日是沈锦熹与俞王的大婚,俞王府将成为京城瞩目的焦点。
可皇上却偏偏去了靖王府,只为参加萧侭与苏晚渺的婚礼。
这不仅是对她地位的轻视,更是对俞王府颜面的践踏。
越想越觉得丢脸,她的怒火一直在胸口翻腾。
她冷冷地盯着沈锦熹。
正是因为皇上临时去了靖王府,朝中一大半原本应出席婚宴的大臣,竟毫不犹豫地改变了行程,纷纷转道前去逢迎圣驾。
眼下,留在俞王府的宾客,只有几个平日与俞王交情尚可的旧部旧友,勉强撑着场面。
原本应当是锣鼓喧天的盛大婚宴,如今却冷清得如同冬夜荒院。
柳贵妃心头的火越烧越旺,却偏偏无处可发泄。
索性就把所有怒气一股脑地撒在了沈锦熹身上。
在她眼里,问题的根源就在于沈锦熹出身太低。
既非永昌伯府正房所出,也无显赫母族背景。
这样的女子,自然得不到权贵们的青睐与追捧,才导致今日婚宴无人捧场。
她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
今天这场婚事一旦结束,朝廷里那些见风使舵的大臣们,肯定又要开始重新盘算各自的站队方向。
谁如今得势,谁已经失宠,朝中那些老狐狸个个都精明得很,不会白白押错宝。
而对俞王府而言,这无疑是一个极坏的预兆。
少了朝中重臣的支持,未来的前路必定举步维艰,权势根基也恐将动摇。
她斜着眼,扫了沈锦熹一眼。
柳贵妃越看越觉得萧禹这眼光简直差到无可救药。
堂堂俞王,身份尊贵,竟娶了个如此寒酸的女子,实在是有失体统。
眼前的沈锦熹,低着头,双手交叠在身前,举止拘谨。
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从容与端庄。
更别提将来母仪天下、统领六宫所需的风范与气度了。
唯一让她勉强能忍下这口气的,大概就是沈锦熹腹中已经怀有萧禹的骨血。
这一点,至少还能为俞王府延续血脉,算是聊胜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