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为了这样的念想,一开始的每一户,她都想留下,像抓着救命稻草,使出浑身解数地缠人,也行了好些昏招,尊严算什么,她都到这种地步了。
柳笑萍瞧了一眼气势汹汹的阿娘,鼻子一酸,忙微微仰了仰头,不想让眼泪继续流下来。
只是,每一个男人都说着甜言蜜语,山盟海誓……最后都牵着毛驴,将缰绳递还给了白师茂。
而她,坐在毛驴上哭得泪痕连连,一步三回头,从开始的心热,到后来的心冷麻木。
只有阿娘——
阿娘拿着砍刀来了。
……
屋檐处有飞角翘天,秋日慢慢偏斜,地上,檐角的影子跟着缓缓而动,院子的杂物被搬到了一边,腾了好些空地出来,大大的竹篾晒垫铺了几张,金黄的稻谷铺在上头。
阳光一照,有熏腾的粮食香气。
是稻壳香。
王蝉拿着木推板,裤腿扎得紧紧,时不时地将粮食翻动,鼻尖嗅着这香气,好闻极了,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活儿累人。
“阿蝉过来。”祝从云招手喊人。
“舅爷。”王蝉小跑了过去,瞧着他递来的碗,有些欢喜,“给我的吗?”
“自己舀,你舅奶熬的凉茶,怕你中了暑气,啧,这秋老虎晒人哟。”
王蝉朝灶房方向瞧去,就瞧到老太太也正透过窗棂朝这边瞧来。
舅奶祝老太太是个圆乎的老太太,脸上虽然有了褶子,却是眉眼舒展,一头花白的发盘得整齐又简单,稍厚的耳垂上挂两个叶子形的银耳钉,眼圆圆,慈眉善目模样。
这会儿对上王蝉的视线,她笑了笑,带着宽厚的笑意。
王蝉喜欢舅奶。
她也有一双大眼睛,一样样的。
“舅奶熬的呀,那我可得多喝一碗。”王蝉蹲地,拿了竹提子,从茶瓮里舀了满满一碗的茶汤。
茶汤清透,有微微的棕,入口温温的,还有草药的滋味。
带一分的苦,吃下后却又回甘无穷。
“舅奶还加了糖?”王蝉眼睛亮了亮,又连着喝了好几口。
一碗茶汤下肚,秋日的暑气好似都被消去,整个人都舒爽了。
“甜滋滋的,真好喝,舅奶真好。”
祝从云蒲扇一点,扭头偷瞧了眼灶房,见老太婆没注意这边,这才悄声道。
“好喝吧,不过,这不是你舅奶的功劳,刚才趁着你舅奶没注意,我偷偷往里头又加了两汤匙的糖。”
他比划,当真满当当的两汤匙,一点儿都不虚,尽显他祝老石匠的大气!
王蝉“嗖的”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