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嗤笑了声,“怂货!真动刀子他倒是怕了,签放妻书的时候,手脚都是抖的。”
“阿婆——”再瞧老太太,王蝉泪汪汪,一点儿也不觉得她难缠了。
难缠才好啊。
难缠的娘,是娃儿的福气。
“自那以后,我瞧着读书人就讨厌,读书人家的狗都惹人烦,瞧着我就吠,它先吠我,我才和它吵。”
老太太一抹脸,瞧着王蝉,老实道,“我瞧你爹也不顺眼,萍姐儿说来看你,我想了想,也就来了。”
这下,翠婶倒庆幸了。
要不是王蝉有个秀才爹,她恨屋及乌,瞧着昨儿的王婵,想到当初的萍姐儿,她才不做这费事的事儿。
挑着瓮不算,东西搁地上了,还回家领着自家眼睛不好的姑娘,腰间再挎着盆龙眼来瞧人,麻烦!
这一瞧,嘿,倒将萍姐儿的眼睛瞧好喽!
阿弥陀佛!
福生无量天尊!
翠婶乱拜神,每一个都打声招呼。
以后,这蝉丫头就是她家新供的小神仙了,初一十五,要不要也来点香火?
她迟疑了下,又暗暗摇了摇头。
得,还是今天这老样子,来点儿瓜果吧,实惠。
王蝉自是不知道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翠春阿婆心中百转千折了一遍。
听着阿婆的话,祝从云和祝凤兰没有一分意外,显然,柳笑萍的遭遇,胭脂镇的人多是知道的。
柳笑萍生了一儿一女,且新婚头几年,白家犹在的时候,白师茂一表人才,还是进过学的,虽只识了字、明了理,功名上欠缺,只考了童生,却也能道一声正经的读书人。
夫妻之间也是有过好时光。
回来后,思及自己的遭遇,她时常落泪,不知不觉,眼睛就差了些。
刚开始是一点模糊,再后来加重,到了最后,完全的陷入黑暗。
明珠蒙尘,人人道一声可惜。
也有心狠嘴碎的,道一声活该,呸一声贱。
都这样了,还想着前头的男人,想着那俩孩子,生生把自己哭瞎了,这就是贱命,命贱,人还贱!离了苦海还磋磨自己,生生磋磨瞎了!
苦难传多了,就成了甘蔗渣,呸一口才痛快。
柳笑萍愈发的不出门,可家里,也是有这样的声音。
“不是我贱,我不是哭瞎的……”柳笑萍哽咽得不行,几乎要将所有的委屈和恶言随着眼泪淌尽,“我就哭了几日,凭什么不能哭,我恨吶,恨吶……是人害的,我眼睛是人害的——”不是、不是哭瞎的。
眼睛畏光的刺痛还在,可她顾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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