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内。熏香袅袅,却驱不散弥漫在兄弟二人之间的凝重空气。
萧若风站在御案前,目光直视着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兄萧若瑾,不再掩饰眼中的疲惫与决绝:“皇兄,为何要派人阻挠我寻找那个女子?”他开门见山,声音压抑着怒意和不解。
萧若瑾放下手中的朱笔,抬起眼,眼神深邃,带着帝王的威仪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身份低微,如何配得上你琅琊王的身份?”
“配不上?”萧若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皇兄,你可知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从未想过要坐你这张龙椅,甚至厌倦了这王府的束缚、朝堂的倾轧!我想去的是江湖!是能纵马高歌、与天下英豪论剑比试的江湖!是高门贵女永远无法理解的自由天地!”
他向前一步,眼中燃烧着炽热而真诚的光芒,第一次如此彻底地在兄长面前剖白内心:“那个女子,苏晚晚,她或许身份不明,但她懂我!我们一样向往江湖的洒脱,渴望无拘无束的生活!在我心里,她不是攀附,而是天地赐予我的良缘!皇兄,我争权夺利半生,累了,如今只想过自己想要的日子,这也有错吗?”
萧若瑾怔住了。他从未见过弟弟如此激动、如此直白地表达对皇位的漠视和对自由的渴望。长久以来,他对这个能力出众、军功赫赫的弟弟充满猜忌,总觉得他是在韬光养晦,伺机而动。可此刻,萧若风眼中那份纯粹的向往和几乎要溢出来的疲惫,不像作假。难道……自己真的错了?一直用最大的恶意揣度着唯一的手足?
萧若风见兄长沉默,语气带上了一丝恳求,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皇兄,让我去找她吧。我已经……不想再失去梦想之后,连唯一心仪的人也失去。”
御书房内陷入长久的寂静。萧若瑾看着弟弟眼中那份久违的、如同少年般炽热的光芒,心中坚冰般的猜忌,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他想起小时候,萧若风跟在他身后,嚷嚷着要当大将军保卫家国的模样,那时的兄弟之情,何其纯粹。
良久,萧若瑾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也有一丝释然:“……去吧。”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萧若风瞬间愣住,随即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顾不得什么君臣礼仪,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激动地抱住了龙椅上的兄长,声音都有些哽咽:“哥哥!谢谢你!谢谢你肯信我!”
说完,他松开手,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御书房,甚至忘了行礼。
萧若瑾还保持着被拥抱的姿势,脸上惊讶的表情尚未褪去,但眼中已缓缓浮现出温暖而复杂的光芒。弟弟那声久违的“哥哥”,和发自内心的喜悦,让他心中百感交集。或许……真的是他错了,是他被权力蒙蔽了双眼,狭隘地误解了弟弟这么多年。相信他一次吧,看他刚才的样子,是真的开心,已经很久没见他这么开心过了。
然而,当萧若风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和希望,根据最新线索赶到那家城郊客栈时,等待他的只有人去楼空的寂寥。
“客官,您说的是前日住那两间上房的人?昨儿一早就退房走啦!”店小二的话如同冷水浇头。
萧若风站在空荡荡的客房中央,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属于苏晚晚的墨香。他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凉意蔓延至四肢百骸。还是……来晚了一步。
晚晚……她一定很失望吧?以为自己放弃了她?萧若风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充满了无力感。皇兄的阻挠,让他错失了最佳的营救时机。
但,他绝不会放弃!既然已知是暗河带走了她,那么,就算暗河是龙潭虎穴,他也要去闯一闯!是他将苏晚晚从路边救回,承诺给她安身之所,这份承诺,重于千金!无论如何,他都要把她找回来!
而此时,远离天启城的官道上,几辆看似普通的马车正在前行。其中一辆马车内,苏晚晚小脸煞白,有气无力地歪倒在软垫上,显然晕车晕得厉害。
苏昌河坐在对面,看着她这副惨兮兮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又有点新奇:“这么晕?你没坐过马车吗?”他很难想象有人会对平稳的马车有这么大反应。
苏晚晚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从昨天上路开始她就天旋地转,睡睡醒醒,现在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