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了街角的砖石小楼，窗口不时喷出火舌，子弹嗖嗖地掠过对面的矮墙，在砖面上凿出一个个白花花的弹孔……。
顾玄武的手下依托着沿街的货摊、板车作掩护，有人猛地探身射击，随即又迅速缩回，帽檐上沾着的尘土被气流掀得簌簌往下掉……。
一名汉子刚想转移位置，小腿突然被流弹擦伤，闷哼一声栽倒在地，旁边的同伴立刻扑过去……
拖着他往巷子深处挪，拖拽中带起的尘土混着血腥味在空气里弥漫。
张显宗在小楼里冲手下喊：“别让顾玄武跑了！他就在附近！”
刚说完，他身边一个枪手刚探半个身子出去，对面就射来一颗子弹，打在他肩膀上。
这人疼得叫出声，撞翻了窗台上的瓦罐，碎片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顾玄武躲在废弃仓库里，手里紧紧攥着枪，眼睛从破窗户缝里盯着外面的仗。
他的人互相掩护着，一步步往张显宗占的小楼挪，每走一步都伴着一阵枪响和低声的骂街……。
街上的破烂被流弹打得飞起来，好好的路，现在全是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坑。
顾玄武摸了摸腰上的枪，趁着天黑往文县外头溜。
身后还有枪声断断续续响着，张显宗的人明显没打算放过他。
他不往大路上走，专挑田埂和矮树丛钻，裤腿上溅满了泥，可一点不敢停下。
快到城边的土坡时，一个手下从暗处跑出来，压低声音说道：“顾司令，西边的哨卡没人了，看着像故意留的空子。”
顾玄武皱了皱眉，咬咬牙：“不管是不是圈套，先冲出去再说！”
两人猫着腰冲过土坡，果然没撞见拦路的人……。
跑出半里地，顾玄武猛地回头，望着文县方向的灯火，胸口像堵着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