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猛地惊醒,险些踢翻药罐。
“哈哈哈!”
嘲笑声从身后传来,他一回头,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捂着肚子在那笑。
这小子和孔天成差不多大,也和他一样,是从老家逃难过来的,和孔天成是发小,叫孔年。
这一个弄堂里住的几乎都是和孔天成家一样逃难来的人家,这里的男人也大多是码头工人,女人就去纺织厂上班,他们的孩子长大也是如此。
但孔天成的这个发小可不是,孔年这小子命不好,父亲死在了逃难的路上,和母亲来了这里后,没过多久也染病死了,他年龄太小,码头不要。
好在有孔天成一家接济,孔年这才没饿死。
孔天成原以为这小子十六之后会去码头寻个工作,没想到他刚成年就跑去混漕帮了,漕帮说直白点就是黑道——今天那个给孔天成使绊子的监工就是漕帮的人。
孔天成没好气的骂了孔年一句:“你要死啊,吓我一跳!”
孔年咧着嘴笑了笑,他走上前说:“又在给阿叔熬药呢,叔叔的腰怎么样了,好点没?”
“你问我不如自己进去看看他喽!”孔天成说着,冲楼上努了努嘴巴。
虽然孔天成和孔年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但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是很好的。
孔年也常常会给孔天成家送些钱和粮票,但都被孔天成的父母给拒绝了——因为父母觉得他的钱脏,是来路不干净的。
但其实更深层的原因是,孔天成的父母一开始接济孔年,也没想过让他回报什么,只要他现在能养活自己就够了,他一个人孤孤单单活在世上已经很累了,他们一家子又怎么会要这么一个可怜孩子的钱呢?
“别,一会儿又让你爸轰出来了!”孔年苦笑了一下。
他并不知道两位长辈的用心良苦,只是觉得自己让他们失望了,走上了一条歪路。
但歪路又怎样呢,只要能赚到钱不就好了,码头搬货累死累活的才赚几个钱,他跟在别人身后去撑场子一趟下来就有好几块。
“哝~”
孔年从身后掏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孔天成,“今天你生日,往年我过生日,你都给我送礼物,今年我能赚钱了,也送你一个。”
“这是什么?”孔天成看着那有些精美的包装,很是诧异。
国内现在可没有这种包装的礼盒,这盒子一看就是个洋玩意。
孔年笑了笑:“你自己拆开看看就知道了。”
看着对方神神秘秘的样子,孔天成一脸疑惑的打开了那盒子。
里面竟然是一支漂亮的钢笔,那钢笔帽上刻着几个洋文,孔天成看不懂,白金色的笔杆子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金灿灿的光芒,炫目刺眼。
孔天成只看了一眼,就吓的盖上了盒子:“你,你这哪来的,别是偷的吧?快还回去,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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