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往她手里塞了个烤得焦香的红薯:“夜里凉,揣着暖手。”从前总说她“克亲”的李二叔挑着水经过,桶里的水晃出涟漪:“明早我送你们到山脚下。”
她捧着红薯回屋时,藤网突然在腕间发烫。
那是种熟悉的震颤,像春藤碰到了带刺的荆棘——有活物在靠近祠堂,脚步轻得像猫,却瞒不过墙根的野薄荷。
苏蘅把红薯往桌上一放,名录的油纸包在月光下泛着淡黄。她解下腕间藤网,任由藤蔓顺着指缝爬向窗棂。
野薄荷的“声音”顺着藤网涌进来:“穿夜行衣,腰间有铜铃——是前日在村外见过的。” 她摸出藏在枕头下的短刃,刃身映出她微扬的嘴角。该来的,终究来了。
夜色沉沉,苏蘅的影子在窗纸上晃了晃。她理了理衣袖,将短刃别进靴筒,最后看了眼案头的红薯——还冒着丝丝热气。
门轴发出极轻的“吱呀”声,她的身影融入夜色,像片被风卷走的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