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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伯,我明日就拿这信找族长。”苏蘅把信小心收进木匣,“当年的痨病,村东头小子的死,还有婉婉的毒...该有个说法了。”
赵伯起身要走,走到门口又停住:“族长那人...最是看重族誉。你...你得有个周全的法子。”
月上柳梢时,苏蘅摸着木匣坐在门槛上。远处传来林氏哄苏婉的声音:“婉婉乖,明日娘给你做蜜饯,甜滋滋的...”
她望着院角的紫藤,藤蔓正顺着竹架往上爬,在月光下投出蛛网似的影子。明天,该让所有人看看,这张网里,究竟困住了谁。
晨雾未散时,苏蘅已站在祠堂门口。她攥着木匣的手沁出薄汗,指节因用力泛白——赵伯天未亮便来敲她院门,说族长刚用过早膳,正是说话的好时候。
“蘅丫头。”族长正往石桌上摆茶盏,见她进来,浑浊的眼尾跳了跳,“昨儿夜里赵伯找过我了。”他扯了扯靛青衫角,“可那信...十年前的旧纸,当不得真。”
“当得真。”苏蘅将木匣推过去,信笺展开时,焦痕在晨光里像道疤,“我阿爹不会拿命撒谎。”她顿了顿,又补一句:“再说,紫藤记得。”
祠堂外突然传来碎瓷声。林氏提着竹篮撞开木门,篮里的枣子骨碌碌滚了满地:“查! 查!查!你们当这是审贼呢?“她鬓边的银簪歪向一边,”昨儿挖梅树,今儿挖紫藤,明儿是不是要刨我家祖坟?“
苏婉跟在她身后,素裙下摆沾着晨露,见苏蘅便垂了眼:“姐姐,娘不是故意闹的...”话未说完,林氏已扑到石桌前,枯瘦的手一把攥住信笺:“痨病就是痨病!村东头那小子是自己作的孽!“她指甲掐进纸里,”你非说我下毒,证据呢?“
“证据在土里。”苏蘅的声音像浸了冰,“紫藤记得你埋蜜饯的位置,寒阴散的毒,也该见见光了。”
“够了!”族长拍案而起,茶盏“当啷”落地。他望着围过来的村民,喉结动了动——王婶扒着门框探头,李叔的旱烟杆敲得门槛咚咚响。“要查便查个明白。”他指了指苏婉,“婉丫头留下,林氏你也别走。”
话音未落,苏婉突然晃了晃。她扶着桌角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如骨:“娘...我头...”话未说完便直挺挺栽倒。
林氏尖叫着扑过去,却在触到苏婉额角时猛地缩回手——那里正渗出一缕黑血,像条蜿蜒的小蛇。
“婉婉!”林氏的声音破了调,“快请赵伯!快!”苏蘅已经蹲了下去。
她指尖轻触苏婉的手腕,脉息乱如擂鼓,皮肤下还泛着青紫色的细网。寒阴散的毒,到底还是发作了。
她抬头看向林氏:“你给她喂了多久?”林氏后退半步,撞翻了竹篮。枣子滚到苏蘅脚边,她却充耳不闻。
掌心腾起一簇幽绿的光,那是灵火——苏蘅的指尖掠过苏婉的额头,黑血顺着光流丝丝缕缕被吸出,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滋滋”的蚀响。
“紫藤。”她轻声唤道。院角的藤蔓突然疯了似的抽长,根须穿透青石板的缝隙,在地下织成密网。
围观的村民发出惊呼,王婶攥着围裙后退:“那藤...那藤在动!”
“找到了。”苏蘅的指尖微颤。紫藤的“声音”如潮水涌来——二十步外,东墙根下,三寸深的土里,有个漆木盒。
她抬手指向那里:“挖。”壮实汉子的铁锹刚落下,林氏突然扑过去:“那是我给婉婉备的补药!”她指甲划在汉子手背上,“你们敢碰?”
“让开。”族长的声音沉得像块铁。木盒被捧上来时,盒盖的铜扣结着绿锈。
苏蘅伸手要接,林氏却抢先一步抱住盒子,眼泪大颗大颗砸在盒面上:“这是云游灵师给的安胎药...我就想让婉婉...让婉婉...”
“打开。”族长伸出手。林氏的手剧烈颤抖。
她盯着苏蘅,像是要把对方的脸刻进骨头里,最终还是掀开了盒盖。
一股腐臭混着药味的气息扑面而来,王婶当场捂住嘴,李叔的旱烟杆“啪”地掉在地上——盒里整整齐齐放着十几包纸包,最上面那包的封口处,还沾着半块染了红粉的蜜饯。
“寒阴散。”苏蘅的声音冷得像刀,“赵伯的医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