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使多少金;某年某月某日,转交某官员多少银;某年某月某日,“处理”镇北侯花费多少...
她的手停在某一页。那一页记录的是去年秋天,账目只有一行字:“猎场事,预付五千,事成再付五千。经办:崔。”
猎场刺杀。
“看来崔振没全说。”宋清辞合上账本,“他只承认拿了钱,没承认这钱是柳文渊给的。”
萧景珩拿起一封书信。信是北狄二王子写给柳文渊的,用的是汉文,但措辞习惯带着明显的狄人特征。信中感谢柳文渊“多年相助”,并约定“来年开春,马匹交易照旧”。
“马匹交易...”萧景珩冷笑,“北狄战马天下闻名,朝廷严禁买卖。他倒好,直接和狄人做起了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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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宋清辞又从箱底翻出一份契约,是柳文渊与北狄王庭签订的密约,“你看这条:北狄助柳文渊‘稳固朝堂’,柳文渊则承诺‘边关互市,永不设防’。”
卖国。
这两个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天渐渐亮了。晨光透过窗棂,照在那些金锭银锭上,反射出冰冷的光。这些财富,每一两都沾着边关将士的血,沾着忠臣良将的冤魂。
“殿下,将军。”一名亲兵进来禀报,“宰相府那边有动静——柳文渊天未亮就进宫了。”
萧景珩与宋清辞对视。
“他要先下手为强。”宋清辞道。
“那就看看,是他的嘴快,还是我们的证据硬。”萧景珩站起身,“清辞,带上关键证据,我们进宫。”
宫门初开,柳文渊的轿子已等在门外。
这位当朝宰相今日特意穿了一身半旧的朝服,未戴冠,只以木簪束发,一副清廉简朴的模样。见萧景珩与宋清辞并肩而来,他神色如常,甚至还微微颔首示意。
“三殿下,宋将军。”他声音温和,“昨夜听闻兵部又出命案,老臣心中不安,特来向陛下请罪——是老臣识人不明,荐了刘彦这等狼心狗肺之徒,愧对圣恩啊。”
以退为进。先认个小错,把大事化小。
萧景珩淡淡道:“柳相言重了。刘彦是自尽,与柳相何干?倒是柳相这么早进宫,可是有要事奏报?”
“正是。”柳文渊从袖中取出一本奏折,“老臣连夜核查,发现兵部这几年账目混乱,亏空巨大。这是老臣拟的整顿条陈,请殿下过目。”
宋清辞接过奏折,快速浏览。条陈写得冠冕堂皇,建议裁撤冗员、严查账目、追缴亏空...但通篇避重就轻,只字不提军械倒卖,更不提通敌之事。
“柳相用心良苦。”她合上奏折,“不过,下官这里也有些东西,想请柳相一同看看。”
她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正是北狄二王子写给柳文渊的那封。
柳文渊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这是何物?”
“柳相不认识?”宋清辞展开信纸,“这上面可是有北狄王族的狼头印,还有您的私印——‘文渊居士’,是您的别号吧?”
柳文渊瞳孔骤缩。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那箱东西会被截获。那本是他留着以防万一的——万一北狄翻脸,这些书信就是讨价还价的筹码。可如今...
“伪造!”他厉声道,“这是有人伪造,构陷老臣!三殿下,宋将军,你们切不可中了奸人的离间之计!”
“是不是伪造,陛下自有圣断。”萧景珩道,“柳相,请吧,陛下已在等候。”
金殿上,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皇帝高坐龙椅,看着下方跪着的柳文渊,看着萧景珩呈上的证据,脸色从铁青转为煞白,又从煞白转为赤红。
“柳文渊。”皇帝开口,声音嘶哑,“这些,你怎么说?”
柳文渊以头抢地:“陛下!老臣冤枉!这定是有人陷害!老臣为相二十年,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怎会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那这些书信、账本、边防图,都是假的?”皇帝将一叠书信摔在他面前,“你的私印,也是假的?”
“印...印可以是仿刻!字迹可以是模仿!”柳文渊急道,“陛下,老臣恳请三司会审,彻查此事!若真是老臣所为,老臣愿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