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赫然立着一位身着广袖长袍、发束古冠的男子!
那人手持一柄寒光四射的青铜长剑,俊雅的面容因极致的嫉恨而扭曲,眼神癫狂,剑尖颤抖着指向他们,声音凄厉如夜枭:
“苏念禾!许泽楷!你们这对不知廉耻的奸夫淫妇!我要杀了你们!”
这荒谬绝伦的一幕让许泽楷瞳孔骤缩,但多年商海沉浮练就的危机反应快过了思考。
他几乎是本能地、迅捷地伸手往凌乱的枕头底下一探,触手竟是一把乌黑锃亮的现代手枪!
没有丝毫迟疑,许泽楷眼神一厉,对着那持剑冲来的古装男子,扣动了扳机!
“砰!砰!”
两声枪响震耳欲聋。
那古装男子身形一僵,胸口绽开两朵刺目的血花,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毯上,顷刻间便浸染开一大片暗红。
许泽楷紧握着手枪,急促地喘息着,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暴力中缓过神,却猛地对上了一双眼睛。
怀中的苏念禾,正用一双极度惊恐、陌生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那眼神如同冰水,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热度。
就在这死寂与对视的煎熬时刻……
“咚咚咚。” 一阵清晰而规律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陈砺霆那沉稳熟悉的嗓音穿透门板:“许总,该起床了,九点的董事会会议不容缺席。”
这声音如同救赎般把许泽楷从梦中惊醒!
他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狂跳不止,额际和后背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即使在酒店恒温的房间里,也让他感到一阵寒意。
梦中的景象:傅小雪的警告、古装男子的刺杀、自己开枪的果决、还有苏念禾最后那惊惧的眼神。
历历在目,清晰得可怕。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用力抹了把脸。
“知道了。” 他扬声回应,声音还带着一丝刚醒的沙哑和未褪尽的惊悸。
不能再想了。
今天上午的董事会议至关重要,关乎到他接下来在欧洲的战略布局。
他强行将那些荒诞的梦境碎片压下,努力让理智回笼。
迅速起身,走进浴室,用冷水冲了把脸,看着镜中自己略显苍白的脸和眼底的些微血丝,他皱了皱眉。
随后,利落地换上熨帖的手工西装,打好领带,将所有的情绪严严实实地收敛在那副沉稳精明的商界精英面具之下。
当他打开房门时,陈砺霆已经西装革履地等候在门外“许总,早上好。早餐已经安排好了,在楼下餐厅。”
陈砺霆目光敏锐地察觉到许泽楷眉宇间一丝不同寻常的疲惫,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专业地汇报着行程。
“嗯。” 许泽楷淡淡应了一声,迈步而出。
两人并肩穿过铺着厚重地毯的走廊,走向电梯。
沉默片刻,许泽楷忽然开口,语气状似随意,眼底却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砺霆,你见过傅小雪吗?”
陈砺霆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恭敬答道:“很多年前见过两次吧!不过那还是老爷子带去的,记得有一次你也在场?只是当时你还小”
“那你应该记得傅小雪当年到底是哪家的媳妇了……”
“这,我也不知道,当时只是去参加一场宴会见到的,只知道姓鹿,麓,都不知道是哪个字……”
陈砺霆吓出一身冷汗,当年之事,老爷子都不提。
也许老爷子也对傅小雪的身份只是一知半解。
许泽楷目光平视前方闪烁的电梯楼层数字,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那梦境中苏念禾惊惧的眼神,和她母亲傅小雪警告的话语,如同幽灵般,在他心底悄然投下了一抹淡淡的阴影。
电梯门叮咚一声打开,两人步入,向着位于酒店顶楼的董事会会议室而去。
……
苏念禾这边。
从那个混乱荒诞的梦境中惊醒后,她心绪难平,在床上怔忡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将母亲哀伤的容颜、许泽楷灼热的亲吻以及沈砚之那柄寒光闪闪的长剑从脑海中驱散。
她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时间果然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