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在联邦眼中的价值，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迦罗的尾尖轻轻抬起，不是触碰艾伦，而是指向墙壁上那个食物端口旁边、被灰爪指出的能量感应点，“你的小动作，很无聊。”
艾伦浑身僵硬，闭上了眼睛。终于来了。最终的摊牌和惩罚。
然而，预想中的怒火和酷刑并没有降临。迦罗反而低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近乎残忍的趣味。
“但至少，证明你不是一块完全麻木的石头。”
他的尾尖移开，转而指向巢穴天花板某个角落，又一个毫不起眼的、艾伦从未注意过的微小晶石，
“知道吗？从这里，我能看到你每一个绝望的眼神，听到你每一次压抑的呼吸，甚至......感受到你偷偷打磨那块陶片时，指尖传来的细微震动。”
艾伦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角落的晶石。
无处不在......真正的无处不在！他以为自己是在黑暗中秘密挣扎，却不知从头到尾，都像舞台上的小丑，在聚光灯下进行着可笑的表演。
“为什么？”艾
伦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干涩嘶哑，带着被彻底戏弄后的屈辱和愤怒，
“为什么这样对我？如果你早就知道悬赏，知道联邦......为什么不把我交出去？或者干脆杀了我？”
“杀你？”
迦罗的竖瞳微微收缩，像盯住猎物的毒蛇，“一个能引来联邦舰队、让血爪部落觊觎、自身又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珍品’？杀了你，太浪费了。”
他的蛇尾开始缓慢地、充满压迫感地移动，绕着艾伦划圈，冰冷的鳞片偶尔擦过他的脚踝，带来一阵战栗。
“把你留在身边，就像守着一颗会走路的、价值连城的炸弹。它能炸伤敌人，也能让我......保持警惕和乐趣。”
迦罗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扭曲的满足感，“看着你恐惧，看着你挣扎，看着你像现在这样，明知无用却仍不甘心的眼神......这比三亿星币，有趣得多。”
他猛地凑近，滚烫的呼吸喷在艾伦脸上，甜腥的气息几乎让他呕吐。
“而且，‘养肥再吃’......我还没决定，最终该用哪种方式‘品尝’你。是作为满足欲望的点心，还是作为换取更大利益的筹码？”
他的目光落在艾伦颈侧曾经被蛇信舔舐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隐隐的麻痒，“或者，两者皆有？”
艾伦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他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他在迦罗眼中，从来就不是一个平等的生命，甚至不是一个简单的囚徒。他是一个玩具，一个筹码，一个需要精心“饲养”和“调试”，以待将来派上最大用场的......工具。
所有的“宽容”，所有的“保护”，都建立在这个冰冷的前提之下。
“所以，”迦罗直起身，恢复了那高高在上的姿态，金色的竖瞳里只剩下绝对的掌控，
“收起你那些可笑的心思。你的命运，从你落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就不再属于你自己。”
他转身，准备离开。在门口，他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留下最后一句冰冷彻骨的话：
“记住，你是我最珍贵的囚徒。别让我失去耐心。”
门再次关上。
巢穴内死寂一片。
艾伦维持着靠墙坐着的姿势，久久没有动弹。迦罗的话像无数把冰刀，将他最后一点伪装和侥幸都凌迟殆尽。
珍品？
炸弹？
玩具？
囚徒？
原来他的身份可以如此多样，却唯独不是“艾伦”，不是他自己。
他缓缓抬起手，摸向怀里那枚毒牙。冰冷的触感如此熟悉。
他曾以为这是反抗的象征，是窥破真相的钥匙。现在看来，何其可笑。
这毒牙，或许从一开始，就是迦罗故意留给他的？另一个测试他“不甘心”程度的道具？
不。
艾伦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
就算是玩具，就算是囚徒，他也要做那个最不听话、最能给主人带来“惊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