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黑石城主和宋易走进大厅,这些人则刚好退场,时间卡的严丝合缝。
夜色如墨,将黑石城主府的青黑巨石墙晕染得愈发深沉,唯有府内东侧的宴客厅透出暖黄光晕,像暗夜里沉稳跳动的心脏。宴客厅外的庭院里,几株老松的枝桠在月光下舒展开影子,松针上凝着的夜露偶尔滴落,砸在青石地面上,发出 “嗒” 的轻响,却瞬间被厅内隐约传来的丝竹声吞没,只余下几分清寂,衬得厅内的热闹更显克制。
走进宴客厅的大门,并无预想中歌舞喧嚣的浮华。厅内空间高阔,屋顶梁木皆是未经修饰的深色硬木,只在梁柱连接处雕刻着简洁的云纹,纹路里积着淡淡的时光痕迹,却丝毫不显陈旧。墙壁未挂绫罗锦绣,只在四面各嵌着一块半人高的墨玉,玉面打磨得光滑如镜,将厅内的灯火折射成细碎的光斑,落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像撒了一把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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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设在厅中央,一张长方檀木桌案贯穿南北,桌面光可鉴人,却无雕花镶金,只在边缘处有一道浅浅的木纹,是岁月留下的自然印记。桌案两侧依次摆放着十二张乌木座椅,椅面铺着深青色锦缎软垫,软垫边缘缝着细密的银线,不仔细看几乎难以察觉,既添了几分舒适,又不失庄重。
桌案上的陈设更是简而不陋。每席前摆着一只白瓷餐盘,瓷面莹白,只在盘沿描了一圈极细的墨色花纹,像用毛笔轻轻勾出的轮廓。餐碟旁是一只黑石材质的酒杯,杯身光滑,杯口打磨得圆润,握着时能感受到石材特有的微凉触感。席间的菜肴也无山珍海味的堆砌,一盘酱色的卤兽肉切得厚薄均匀,肉质紧实,散发着浓郁的酱香;一碗清炖菌汤盛在白瓷汤盅里,汤面浮着几粒翠绿的葱花,热气袅袅升起,在杯盏间氤氲出淡淡的香气;还有一碟琥珀色的蜜饯,是本地特产的野果所制,酸甜适口,解腻又清神。
主位上,黑石城主身着玄色常服,衣料是最普通的棉麻质地,只在领口处绣着一枚小小的黑石纹样,不仔细看几乎与衣色融为一体。他端坐椅上,左手搭在桌案边缘,指尖轻轻叩着桌面,节奏缓慢而规律,目光扫过席间众人时,眼神沉静如深潭,不怒自威。两侧宾客多是城内的将领与谋士,皆身着素色衣袍,无人佩戴繁复饰物,唯有几位将领腰间挂着佩剑,剑鞘是黑色鲛革所制,鞘口露出的剑镡闪着冷冽的银光,却始终未曾出鞘,只静静垂在身侧,像沉睡的利器。
厅内的丝竹声来自角落,三名乐师坐在矮凳上,面前摆着琴、瑟与竹笛,乐曲调子平缓悠扬,没有激昂的高潮,也没有婉转的花哨,只是如流水般缓缓流淌,既不扰人交谈,又为宴席添了几分雅致。乐师们身着浅灰色衣袍,垂首演奏时,发梢偶尔随着动作轻晃,却始终保持着端正的姿态,连指尖在琴弦上起落的幅度都恰到好处,透着与这城主府相符的规整。
席间交谈声也极轻,宾客们举杯饮酒时,杯沿碰撞的声响清脆却不刺耳;夹取菜肴时,筷箸与瓷盘接触的声音被刻意放轻,仿佛怕打破这厅内的宁静。唯有当城主开口询问城外防务时,将领们回答的声音才稍显洪亮,言语间条理清晰,没有半句多余的客套,只将近日的巡查情况、边境动静一一禀明,语气里满是沉稳与干练。
夜色渐深,厅外的月光愈发清亮,透过窗棂洒进厅内,在地面上投下交错的格纹。桌案上的烛火偶尔跳动,将众人的影子映在墙壁上,忽明忽暗。宴客厅内的暖黄光晕与厅外的清冷月色隔着一层窗纸相望,既对比鲜明,又莫名和谐,就像这黑石城主府的夜宴,没有奢华的堆砌,却在每一处细节里,都透着不容僭越的威严与深植骨髓的规整,让人心生敬畏,不敢有半分轻慢。
许是众人都熟悉了这种规制,席间黑石城主和坐在主宾位的宋易碰了几杯后就直接吩咐侍从把两人面前的纱质布幔拉了下来,两人尽情的畅聊起来。
隔开了众人的小空间内一片祥和。
酒气混着卤兽肉的香气在大厅里弥漫,红绸布幔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外面庭院里半轮斜挂的明月。林天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方才被众人围着劝酒,青瓷酒杯一杯接一杯地递到唇边,虽他自幼在山林间练就了些抗酒的体质,可架不住这般车轮战,此刻眼前的人影都有些发虚,连握着酒杯的手指都泛着轻颤。
他本是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