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举荡平虏酋老巢。努尔哈赤那厮,已被臣阵斩于帐下。后金主力为我击溃,其残部已不足为惧,北疆暂可无忧。”
他的叙述简洁明了,不事夸张,却将最大的功劳归于皇帝,同时点明了战果的关键。
“好!”夏景帝一拍龙椅扶手,眼中终于流露出明显的赞许,“好一个‘阵斩虏酋’!何宇,你为国效力,忠勇可嘉!朕心甚慰!”
他站起身,走下丹陛,来到何宇面前。近看之下,更能感受到这位年轻帝王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何宇依言抬头,目光坦然地迎上夏景帝的视线。
夏景帝仔细端详着他,半晌,点了点头:“果然是一员虎将。只是,瘦了些。北疆苦寒,委屈你了。”
这番话,既是体恤,也是一种无形的敲打。告诉你,你的功劳朕都看在眼里,但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身体,都属于朕。
“能为陛下分忧,臣万死不辞。”何宇躬身答道。
“好!”夏景帝大笑道,“传朕旨意,将努尔哈赤的首级、金印、佩刀等一干战利品呈上来!”
很快,两名内侍抬着一个巨大的紫檀木匣子上前。匣子打开,一股淡淡的血腥与皮革混合的味道散出。里面,赫然摆放着努尔哈赤的头颅,用福尔马林浸泡,容貌栩栩如生,只是双目圆睁,充满了不甘与怨毒。旁边,是那枚象征着后金最高权力的金印“天命汗印”,以及一柄镶嵌着宝石的佩刀。
满朝文武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许多人看到那颗头颅,都不由得变了颜色,或面露惊惧,或露出快意。
何宇面无表情,如同在看一件普通的物品。他知道,这是他的战功,也是他的原罪。这份荣耀太过沉重,足以压垮任何一个在这名利场中不够坚定的人。
夏景帝指着匣子,对众臣道:“诸卿,你们都看清楚了。此乃建虏伪酋努尔哈赤之首!何宇将军深入虎穴,为国除一大患,此等功勋,亘古未有!朕,心甚悦之!”
他转过身,重新走回龙椅,声音陡然提高,充满了帝王的豪情:“朕意已决!择吉日,举行献俘太庙大典,告慰我大明列祖列宗!后日,于紫光阁设宴,犒赏何宇及北疆有功将士!何宇,朕封你为‘勇毅县伯’,食邑一千户!钦此!”
“臣,何宇,谢陛下天恩!”何宇再次跪倒,叩首谢恩。
勇毅县伯,这是一个伯爵的爵位。对于一个年仅二十余岁的武将来说,这已经是超越了祖制的莫大恩宠。一瞬间,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无比复杂。有纯粹的祝贺,有深切的嫉妒,有冷静的审视,更有隐藏在心底的算计。
何宇知道,这顶桂冠,戴上容易,摘下难。从此刻起,他将真正站在风口浪尖之上。
退朝的钟声响起。
何宇退出大殿,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却驱不散他心底那一丝寒意。他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云卷云舒,变幻莫测,正如他此刻的未来。
他成功了。他从一个无人知晓的北疆小卒,登上了帝国权力的殿堂。
但他也失败了。他再也回不去了。他的身后,是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