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军情!臣若是忍了这口气,以后还怎么带兵?怎么服众?!”
“放屁!”朱元璋骂道,“他有罪自有国法处置,轮得到你动私刑?还敢在御前动手?这是大不敬!按律当斩!”
听到当斩二字,角落里的涂节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补刀:“陛下圣明!徐达恃宠而骄,目无法纪,当……”
“你给咱闭嘴!”
朱元璋随手抓起一本奏折,精准砸在了涂节的脑门上,把他刚抬起来的头又砸了回去。
然后,朱元璋转过头盯着徐达,叹了口气,一副“我很为难”的样子。
“徐天德啊徐天德,你真是给咱出了个难题。”
“按理说,你这次北伐,擒获王保保,收复岭北,乃是不世之功。咱本来打算给你加官进爵,甚至赐你殊荣。”
“可是!”
“你今日御前失仪,殴打重臣,这也是滔天大罪!若是不罚你,咱怎么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怎么向涂中丞交代?”
徐达跪在地上,心领神会。
来了!
这才是今晚这出大戏的题眼!
“臣……愿受罚!”徐达大声说道。
“好!”朱元璋一锤定音,“既然如此,那就功过相抵吧!”
“你擒获王保保的大功,没了!北伐的赏赐,也没了!就当是赔给涂家的医药费了!”
“除此之外,罚俸一年!闭门思过半个月!给咱好好反省反省!”
“你可服气?”
徐达心中狂喜,脸上却装出一副肉疼的表情,重重地磕了个头:
“臣服气!谢过陛下!”
这就叫“皆大欢喜”。
徐达没了功劳,也就没了震主的危险,脑袋保住了,气也出了。
朱元璋没了封赏的难题,既维护了法纪,又保全了老兄弟,还顺手敲打了文官。
这笔买卖,做得太值了!
处理完徐达,朱元璋的目光落在了涂节身上。
涂节此刻还在发懵。
怎么就……功过相抵了?
那可是擒获王保保的不世之功啊!
就为了打我一顿,就抵消了?
那我这一顿打,岂不是太贵了?
不对!
涂节突然反应过来,徐达是没事了,可自己呢?
自己儿子被打成这样,难道就这么算了?
“陛下……”涂节哭丧着脸,“那臣……臣的公道……”
“公道?”
朱元璋冷笑一声。
“你还有脸跟咱要公道?”
“身为御史中丞,本该风闻言事,纠察百官。可你呢?纵子行凶,行贿勋贵家奴,窥伺亲藩阴私!”
“徐达打你,那是私怨。但你做的这些事,那是国法难容!”
“咱本来想把你下了诏狱,好好查查你背后还有什么猫腻。但看在你也被打得够惨的份上……”
朱元璋摆了摆手,像是在赶一只讨厌的苍蝇。
“……死罪免了,活罪难逃。”
“传旨!御史中丞涂节,教子无方,行事不端,着……降三级!罚俸三年!滚回家去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出门!”
“至于你那个儿子……”朱元璋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猪头,“若是再敢在京城惹事,朕就让人把他扔进秦淮河里喂王八!”
“滚!”
涂节只觉得五雷轰顶。
挨了顿毒打,儿子废了半条命,结果不仅没讨回公道,反而官降三级,前途尽毁?
这……这还有天理吗?!
但这天理,就是朱元璋定的。
涂节不敢再多说半个字,只能在太监的拖拽下,带着那个昏迷不醒的儿子,像两条丧家之犬一样,灰溜溜被扔出了御书房。
只有涂家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等到碍眼的人都走了。
御书房里,紧绷气氛瞬间消散。
朱元璋重新端起茶杯,看着底下跪着的徐达、徐景曜,还有那个一直站在旁边看戏的王保保。
“行了,都起来吧。”
老朱喝了口茶,没好气地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