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裹着北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似的割得人微微发疼。吃过热气腾腾的饭菜，院子里已经聚起了一群人——张春香裹着件枣红色长款羽绒服，拉链拉得严严实实，手里攥着串沉甸甸的钥匙，嗓门亮得能穿透寒风；裴青燕穿了件加厚冲锋衣，帽子戴得端正，露出的脸颊冻得微红，却依旧眼神清亮；张秀娟系着条格子围巾，刚擦完碗的手还带着暖意，往口袋里揣了副手套；张静穿得干练，黑色羽绒服配着紧身裤，手里捏着超市的值班表，脚步轻快；江月月梳着高马尾，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羽绒服帽子上的绒毛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李翠红和高彩云则并肩走着，两人都穿了厚实的棉袄，手里拎着空购物袋，嘴里哈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冷空气中。
“人齐啦！咱们赶紧走，早去早回，还能赶在中午前把年货收拾妥当！”张春香一挥手，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服装店出发。路上的行人大多裹紧了衣物，脚步匆匆，偶尔有车辆驶过，卷起一阵寒风，大家下意识地往一起凑了凑，说说笑笑的声音却没被寒风压下去。话题一会儿转到年夜饭的菜谱，一会儿说到服装厂年后的整改计划，偶尔提起张雨晴失踪这些年的变故，语气里满是感慨，更多的却是失而复得的庆幸。
二十多分钟后，众人抵达服装店。张春香掏出钥匙，“咔哒”一声插进锁孔，转了两圈推开店门，一股淡淡的布料清香混着室内残留的暖气扑面而来，驱散了众人身上的寒意。
张雨晴率先走了进去，目光缓缓扫过店内。门口的模特穿着一身深色连衣裙，款式略显陈旧，裙摆上的花纹早已不赶潮流；墙上挂满了各式上衣和裤子，颜色多是暗沉的黑、灰、棕，少有亮眼的设计；货架上还堆着几叠折叠整齐的衣服，标签上的价格并不高，却依旧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她没有说话，只是慢悠悠地在店里逛了一圈，手指偶尔拂过衣架上的布料，触感细腻扎实，还是当年她定下的用料标准，可再好的面料遇上过时的款式，也难吸引顾客驻足。看着店内空荡荡的样子，只有角落里的收银台孤零零地立着，张雨晴眉头微蹙，心里对服装厂的整改计划又清晰了几分。
“雨晴，这些都是静静后来找人设计的新款，还有些是前两年没卖出去的存货。”张春香见她神色凝重，忍不住开口解释，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生意一直不温不火，也就节假日能多卖两件。”
张雨晴回过神，浅浅笑了笑：“布料和做工都没话说，就是款式和陈列得好好调整。”她转头招呼着大家，“咱们先去超市吧，这里有三姐和燕姐看着就行。”
张春香和裴青燕默契地点点头，裴青燕顺手拿起墙角的抹布，开始擦拭货架上的灰尘：“你们去吧，店里有我们呢，就算人少，也得守着。”
剩下的人跟着张雨晴走出服装店，寒风瞬间又裹了上来，大家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快步朝着不远处的超市走去。刚走到超市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热闹的人声，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滚烫的暖气夹杂着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与外面的天寒地冻形成了鲜明对比，让人瞬间卸下了满身寒意。
超市里人山人海，红色的年货专区被围得水泄不通，挂在天花板上的红灯笼和福字格外喜庆。货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生鲜区的肉类、海鲜码得整整齐齐，蔬菜区的青菜鲜嫩欲滴，零食区的糖果、饼干堆成了小山，日用百货区更是应有尽有。工作人员穿着统一的红色制服，正热情地为顾客介绍商品、打包货物，脸上都带着忙出来的红晕，语气却依旧耐心十足。
“姐，你看这人气！”张静快步走到张雨晴身边，脸上满是自豪，“咱们超市现在每日营业额都很稳定，自从进入腊月，大家都开始备年货，营业额一天比一天高，昨天光是生鲜区就卖了五千多呢！”她说话的时候，手里的值班表都攥得更紧了，眼里闪烁着成就感。
张雨晴点点头，目光扫过超市的各个区域。货架摆放得井然有序，商品分类清晰，价格标签一目了然，连地面都擦得干干净净，看不到一点杂物。看到这井井有条的景象，她心里很是欣慰。
“嫂子，我看那边收银台排起长队了，我先过去搭把手！”张秀娟忽然说道，目光指向人群拥挤的收银区。她在超市工作了六年，对各项流程都了如指掌，看到同事们忙得脚不沾地，立刻就想上前帮忙。
“去吧，注意别累着。”张雨晴笑着